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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对面是个乳白色的衣柜,柜门上贴着好几张软萌萌各种神态的小猪贴纸,单人沙发上还躺着两只半人高的布偶娃娃,一切都布置得很温馨。 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了一半,外面是黑漆漆的夜,被洒在各处的皎洁月光切割成一块块斑驳的空间。 时归芜正好奇女人带他来这里干什么,下一秒女人就把他放到了书桌上去,哄了句乖乖地别乱跑,自己拉开椅子坐下,从右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时归芜乖乖蹲着不动,好奇看着女人摊开那本大大的厚本子,然后一页页翻开查看,他静悄悄地挪过去。 看到上面是一张张人像,上面记录了一个男孩从脸颊肥嘟嘟的五短身材小少年长成四肢纤瘦却身姿挺拔的漂亮人儿。 最后一张照片定格在男孩直视镜头,眼睛晶亮笑容柔和的场景上,面色是掩不住的病态的苍白。 时归芜猛地退后一步,神情怔然,不小心踩了下女人的手指也没注意到。 这个人,和他长得好像。 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这个人类和他长的一模一样?他姓时,他叫小芜,他叫时归芜。 自己也叫时归芜。 这个人类,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时归芜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他这次下山,好像撞进了不知名的谜底里。 第11章 恢复人形 女人离开房间时将时归芜也一起带下了楼,让佣人放在一楼的兔窝里。 时帘川在去接兔子前就提前准备了一个精致的兔窝,又大又软,睡一只小兔子绰绰有余。 被放进兔窝的时候,时归芜心里并无排斥,他竟不知道人间的动物还能住这么好的窝,心里甚至有点喜欢,接触到软绵绵布料之后吧嗒吧嗒把窝踩得更软更舒服,然后惬意地趴躺着。 无人的夜里静悄悄的,一楼的灯都关了。 兔窝靠近窗边,窗帘没拉紧,从缝隙里照进几缕洁白明亮的月光,让客厅不至于那么黑暗。 窗外的虫鸣声顺着半开着的窗户闯进时归芜的耳朵中,像首催眠曲。 竖着耳朵听了会儿,时归芜逐渐昏昏欲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 他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好热啊,是不是哪里着火了? 半梦半醒间,时归芜嘴里嘟囔着什么,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越发升高。 太热了。 有种自己要被热蒸发掉的感觉。 他一下子被热醒了,迷蒙地眯着眼睛四处看哪里着火了。 但隐藏在黑夜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他全身热出了一身汗。 很快时归芜发现不是天气热,而是他的身体在发烫,甚至还有逐渐升高的趋势。 再这样下去,他很难不变成第一只被热死的小兔妖。 他慌得四脚打滑,连滚带爬地跑出窝,小脑袋里不断循环着快找水,快找水,他需要泡进水里降降温。 途经楼梯打算跑进厨房时,他扭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楼梯,鬼使神差的,他吭哧吭哧爬上了楼梯,连转了六圈到达三楼,然后抵着门缝钻进了睡前女人带他来过的房间。 也就是和他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类少年的房间。 黑夜于他无碍,灵活避开地上的障碍物顺利到达卫生间,时归芜跳上洗漱台,爪子踩了下凹槽中间的金属堵住出水口,然后熟练打开水龙头,让水哗啦啦装满凹槽,接着把自己整个埋进水里。 水冰冰凉凉的,刚开始泡在里面尤其舒服,身上的热度确实驱散不少。 然而时归芜的身体就像会自己发热一样,哪怕在水里温度也持续升高,很快凹槽里的水夸张地从凉水变成了温水。他换了几次水,泡着泡着都会再一次变成同样的情况。 他身上的温度根本降不下去。 时归芜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只听说过有妖在渡劫的时候会被雷劈死的,没听说过还有被热死的。 何况现在都没到渡劫的时候,他的修为还远远不够呢。 未知的变化让他有些恐惧,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不知转了多少圈才恍然发现是自己体内的灵力在暴涨,身上的温度因为多余的灵力逸散而升高。 之前的身体发烫看来是预兆。 体内的灵力像是突然多出来一样不受他的身体控制,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地流窜,过多的灵力强制拓张着他的经脉。 未经洗髓的细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如此蛮横的灵力,不断向外膨胀变薄,一条条的像一个胀大的气球一般,不知何时达到极限嘭地爆炸。 经脉被撑大出现的裂痕让时归芜痛得控制不住地在地板上打滚,红彤彤的圆眼睛里都是泪水,浑身冷汗。 好痛啊,为什么会这么痛,他会不会因为灵力爆体而亡。 时归芜的瞳孔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扩大,声带像被切断了一样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只能宛如一条陆地上濒死的鱼一样张嘴大口呼吸忍耐着。 疼痛让他神思恍惚,在经脉撕裂的痛感下,他身体和四肢的异样感简直不值一提。 皎洁月华的照耀下,被疼痛折磨的时归芜并没有发现自己完成了从原形到人形的转化,最终昏迷过去。 一个身形纤细四肢匀称的光裸少年疲惫地躺在地板上昏睡了过去,床上的真丝薄被缓缓滑落,恰巧将他从头到尾盖了个严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