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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梨奇怪地看看店员,又看看坐在位上丝毫不动的随厌,没要接的动作,“棠先生,你的奶茶请过来拿。” 她喊了,随厌才站起来拎过奶茶和她一块出去。 “贝小姐有事,想去哪里?” 贝梨偏头看他,从侧面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随厌的下巴和比较显脸型的棱角,鬓角的头发往后梳,整个耳朵都露出来。 他的耳垂比较大,以前老人喜欢说这种人以后能享福,就是不知道这个以后在哪,最起码现在来看,是不享福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闲工夫刺挠她。 随厌没听见回应,垂眼看她,“去哪?” 耳朵换成冷冷淡淡的黑眸,贝梨刚好一点的心情又被他整没了,唇角弯起意味不明的笑,“监狱。” 她说完,随厌果然一怔。 不过很快回神,顺势问她:“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回国之后被他三翻四次地针对,贝梨也没好心,笑吟吟地同意,“如果棠先生不嫌麻烦的话,我愿意。” 上了车,随厌把奶茶放中间的杯座上,给自己扣好安全带,再转头看她的时候,贝梨已经坐好准备,兴冲冲地等着出发了。 知道她心底存的什么心思,随厌把视线转过来,慢慢启动车子离开。 “你要不要听歌?” 贝梨让他带着自己去是为了让他知道贝父坐牢的事情,想看他惊讶愧疚的表情,现下看他淡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一时也摸不准他是不知道她去看的贝父,还是不知道贝父已经坐牢了。 他一点反应不给,贝梨忽然就觉得自己刚才脑子一热就让他送的行为挺幼稚,现在冷静下来,觉得就这么坐着干巴巴的,一点润滑剂都没有。 “听吧。” 随厌把屏幕打开,“我开车不方便,你要听自己选,去监狱的路挺长。” 他车里的歌都是系统自带,没一个她喜欢听的,贝梨连上自己的蓝牙传过去,放出来的都是些芬兰歌。 随厌听不懂,省的跟电影里面演的似的,放出让两个人都尴尬的歌。 贝梨突然觉得,多看电影挺有好处,能在生活里避免很多让人尴尬的瞬间。 她心里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打call,觉得这些基本上快听腻的歌也有了新意。 中间等红灯的时候,有一句歌词是“分开了/我还能再追回你吗/哦/我的爱人/”,贝梨悄咪咪歪眼看随厌的反应,他正微微拢眉看前面的红灯数字,丝毫没受歌词意思的影响,贝梨更加得意于自己的小聪明。 这歌词要是用汉语唱出来,就跟她故意放出来暗示他想找他复合似的。 然而不等她得意三秒,随厌突然转头看她,正好对上她歪过去的眼。 贝梨:“……” 她慌忙把眼睛转过去,小心脏怦怦乱跳,庆幸着还好她知道自己是偷看,头没动,只是歪了歪眼睛。但又回忆着,随厌刚才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把头转过来? 难道他懂芬兰语? 不可能。 自己心里再纠结怀疑都不如再看一眼确定确定,这回贝梨直接转头去看,却发现随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贝梨确定,刚才他不是这个眼神。 是她自己的紧张导致露馅了?但她看他的眼神又不能说明什么,还能说出歌词的意思不成。 贝梨强装镇定,先发制人,一脸懵懂地问他:“你看我干什么?” 随厌把一直放在中间,冷气在袋子上盈满细细润润小水珠的冰奶茶递给她,“我本来给棠酥买的,要载你就没给她送过去,你喝了吧。” 原来是让她喝奶茶。 贝梨悄摸松口气,没接,“你不喝吗?” 车里顺着贝梨的习惯没开冷气,就算有从窗户顺进来的风也闷得不行,而且她这句问话将“她已经把他的习惯全都忘掉”这件事又提醒他一次,随厌胸口有些郁结,把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透气,露出皙白的锁骨,“我不吃冰东西。” 贝梨视线在他微凸的锁骨上停留两秒,“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他的身体不好,一向不怎么吃冰凉的东西。 应过后又突然想起中午吃饭时候的事,怕他又拿“两肋插刀”“背后捅刀”“薄情寡义”的词汇往她身上按,贝梨补充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现在的身体好很多,能吃冰的了呢。” 欲盖更显弥彰,随厌瞥她一眼嗤笑了下,没接话和她计较。 屏幕上还在播放歌单,随厌垂眸在上面看到上一首的名字,发到百度上搜索出来看翻译。 唱的破镜想重圆的歌,有两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分开了/我还能再追回你吗/哦/我的爱人/相遇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哦/我失去的爱人/” 第10章 青城男子监狱在老城区另一头,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的时候已经将近三点。 正好撞上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又在车里逼仄的环境待着,随厌出了一身汗。 等贝梨下车,他打开空调降温,又喷上空气清新剂净化车里刚才汗湿的气味。 青城哪里都在发展,监狱却几十年如一日,贝父刚入狱的时候,贝梨过来就是这个铁门,八年后再来,还是这个高大紧闭没有一丝人情味的铁门。 穿着制服的狱警从最左侧一人多高的小门让她进去,到了会见室,贝父已经等在那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