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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江边会所。” “是。” 江一简在随厌安排出来的时候就不敢吭气了,多说多错,他不提上上下下十几本的,随厌不了解有厚道这种程度的,自然也不会故意让江氢买,到时候他再找江氢贿赂一下,完全能成事。 现在好了,他多嘴一说,摆在他面前的可能全是几百上千万字的小说。 随厌瞥了眼他心如死灰的脸,没搭理。 半个小时后江氢打来电话,“老板,没找到上上下下十几本一套的小说。” 趴在沙发上自我面壁反思的江一简闻声抬头,眼睛放光,希冀地看着随厌。 随厌点开免提,把手机放桌上,“看着买,选最厚的。” 江一简低下他昂扬如斗鹅的脖子,心塞又心碎地叹口气。 媳妇儿跑了,兄弟也不爱他。 很快江氢抱着二十多本厚如现代汉语字典的书进来。 江一简彻底死心。 江氢带着随厌同款面无表情,把抱在怀里高到他鼻子的一摞书放到桌上,情绪不带丝毫起伏地说:“江一简先生,这是您的书。” 江一简捂着碎掉的心口,看他的眼神受伤又哀怨,嘴上说“江氢,你好实诚”,脑子里想的全是“你这人怎么回事,脑子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比外面的电线杆还直楞。” 江氢东西放下之后身子就对着随厌的方向,没看见他暗示的眼神。 “谢谢夸奖。” 又对随厌说:“请老板检查。” 随厌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两页确实是小说,站起来准备离开,“江氢你在这看着他,明天早上九点带着他和这些书去办公室,让他给我把故事完完整整地复述一遍。” 江氢点头,“好。” 江一简不敢吭气。 - 会所门口豪车云集,随厌找了会儿才看到自己的车。 坐上副驾驶,随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联系人,不知道是被江一简刺激到了还是因为不常喝酒,酒精刺激了脑子,准备喊代驾的手指一滑,点到早就存上却没打过一出的电话。 铃声响了会儿才被接通,声音穿过电流,有些迷糊不清的沙哑:“喂,谁呀?” 贝梨回来后又哭了一阵,后来哭着哭着就躺床上睡着了,现在被电话吵醒,脑子还很昏沉,见对面没音,又是个陌生号码,准备挂断。 对方就跟知道她的意图似的,贝梨手指刚抬,对面就响起一道疲惫的男声:“我在江边会所,喝了酒不能开车,你过来一趟帮我把车开走。”后面又报了车牌号。 贝梨以为他打错了,然而这声音她上楼前刚听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棠随厌……?” “嗯,过来开车。” 贝梨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了。 “……???” 让她去开车? 她还没考国内驾照呢,而且随厌怎么有她电话的,她没给过啊。 贝梨还想再打回去,然而铃声刚响第二声就顿住,转而响起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她登时挂了。 cao。 贝梨去网上找到代驾电话,准备给他找个代驾,然而对方问她车牌号的时候,贝梨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随厌跟怕她记住似的,车牌号快速一报就过去了,她上初高中的时候脑子就不太好使,这些年没用过,记忆力更是明显下降,回忆了半天,也就想起来最后一个数字是6。 她气得锤床。 磨蹭半天,贝梨还是去浴室洗脸醒神,看着镜子里被泪水泡胀到发白光的眼睛,洗了几分钟没见效果,破罐子破摔地出门见人了。 会所门口霓虹闪烁,还有路灯照明,车牌号倒是容易看清,就是放眼望去全是车,找不到哪一个是随厌的。贝梨从最边上开始,一个个看过去,碰到尾号是6的就趴到窗户上看里面有没有随厌。 一不小心就瞅到男女大战,遭了一顿骂。 贝梨曲直顶顶鼻尖,心里腹诽:这是会所门口,进去就有宽大舒服的房间任你们各种paly,在这逼仄的环境里车震也不怕被压抑的环境逼到早泄不举。 她正想接着去下一个尾号是6的车窗上看,后面突然有车按喇叭,贝梨吓了一跳,副驾驶的车窗一点点往下降,露出一脸无语的随厌。 贝梨:“……” 她都是往驾驶座上找,谁去看副驾驶。 随厌揉着涨疼的额角看她,“你怎么来了?” 贝梨:“……?” “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贝梨还奇怪,“你怎么有我电话?” 随厌皱了皱眉,低头看手机,“哦,我打错了。物业给的,说是邻居,回头有什么事方便交流。” 贝梨应了声,看了看他的车牌号,“你手机是不是关机了?我给你找个代驾。” “不用。” 贝梨垂眸看他,“嗯?” “你不能开吗?” “……”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好像说的是“你都上一年级了,连1+1=2都不知道?”“你都六岁了,连饭都不会自己吃?”“你都这么大了,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 贝梨被他气到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她就不该体谅他手机关机,大晚上跑到这么远的江边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