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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姨娘的担心不无道理。 谢蕴确实对那孩子不上心,这么久也不曾去看过。他是怕日后难过,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别人觉得他不慈。 更何况,他打心里觉得自己对那孩子也算仁至义尽。 以那孩子的身体素质,若不是谢家用无数的珍贵药材吊着命,出生当天就得和他的母亲一起走。他能活到现在,本身也是谢蕴耗费了不少的财力物力。 柔姨娘这话一说,谢蕴顿时连明姨娘都恨上了。 “吃里爬外的东西!”谢蕴恨恨地说。 “老爷,明姨娘也是关心则乱。要不,老爷去安德侯府解释一下吧。老爷对大少爷明明就很是关心,妾身实在不忍老爷被人误会。” 柔姨娘不着痕迹地挑起谢蕴的怒火,嘴角勾起一抹笑,稍纵即逝。 “解释?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解释的。”谢蕴双手一摊,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现在压根不想再看见安德侯府的人。 “是妾身多虑了。”柔姨娘很是乖巧。 “安德侯府毕竟是大少爷的母家,先夫人的娘家。妾身也是怕老爷和侯府失和。”柔娘放低了声音:“万一安德侯府再因此恨上老爷,岂不是冤枉?” 柔娘此话正好说到了谢蕴心坎上。 外人看他还很风光,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 他明面上是九皇子党的核心成员。但是,他和九皇子党最大的联系钱氏已经身亡,剩下唯一的纽带还是个随时会夭亡的病秧子。 更别说,钱嫔和九皇子都是知道谢东池身份的,他们这种多疑的性格,未必不会怀疑谢蕴已有异心。 而皇长孙党,虽然看上去形式大好。但是,谢蕴还没成功取得谢东池的信任,今日在朝上也绝了父子相认的路,更别提搭上谢东池身后的皇长孙。 总之,现在谢蕴就像走在悬崖边上。他两边都下注,但是两边都不讨好。万一被发现,可能双方都会放弃他。 就在谢蕴烦躁的时候,突然看见等在书房外的柔姨娘的丫鬟,沁芳。 这丫鬟刚来府里还不起眼,又瘦又小,没想到这几年越长越美。陪柔姨娘去庄子上呆了几个月,没被晒黑,看上去就更美了。 谢蕴突然想到,谢东池正是年少风流的时候。这时候,男子对异性也是最感兴趣的。 他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自然明白。 谢东池在京城风评极好。 年少的乐安候,英俊潇洒,前途无量,不知道多少名妓希望他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可他对这些都不为所动。 人们都说乐安候对夫人安氏痴心一片。 府上没有二色,而且处处温柔体贴。安氏去别处赴宴,乐安候下朝都会亲自去接人。而且,乐安候也会经常陪伴夫人赏花望月,游湖泛舟,踏青赏花。 男才女貌,好一对璧人。 谢蕴一直对此不以为然,就算传言非虚,新婚燕尔,感情深厚的并不少。 但是,那些所谓深情的男子,日后还不是纳妾寻欢,和夫人只剩相敬如宾。 谢蕴打量着沁芳的容貌,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沁芳,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老爷为你找一桩归宿,怎么样?” 谢蕴语气看似在发问,实则并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沁芳还没说话,柔姨娘就愣了一下想要开口:“老爷,沁芳是我用惯了的丫鬟,我…” 谢蕴淡淡地扫了一眼她们主仆:“沁芳,你愿意吗?” 沁芳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奴婢,奴婢愿意。” 第59章 吃醋 谢蕴用手抬起沁芳的下巴,仔细打量了沁芳的脸。 看完,他满意地对柔姨娘说:“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柔儿,你给她准备几身衣服,再好好打扮一番,过几日我要带她出去一趟。” 看着柔姨娘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谢蕴不耐烦的冷下了脸:“沁芳是谢家的奴才,我还会委屈了她不成?” 柔姨娘心里慌张,但她依然鼓起勇气,试图保住沁芳。 她正要开口,却被沁芳拉住了袖子:“姨娘,奴婢愿意的。老爷想必不会亏待奴婢的,姨娘你不要为我惹怒了老爷。” 柔姨娘进府之后,看似锦衣玉食,其实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就算侍郎府富贵,但是有钱氏在,侍妾姨娘在她手底下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别的家族,当家夫人为了名声还会顾忌几分,钱氏完全不会考虑这些。越是受宠的姨娘,受的罪就越多。而谢蕴谢大人,哪怕亲眼见到了妾室的惨状,也不会为了妾室与嫡妻作对,几句不痛不痒的斥责也就算了。 柔姨娘被钱氏打过,骂过,在大太阳底下暴晒,或者在冬天跪在雪地上,也曾经生病没有医生,冬天没有碳火。 柔姨娘能撑下来,一是念着在府外的母亲和弟弟,没了自己,他们就没了经济来源。二则是身边的丫鬟沁芳不离不弃。哪怕是被送到庄子上,她也义无反顾地陪自己去了。 这么多年相伴,她们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 府上一直有流言,说柔姨娘对沁芳好,是因为她毁容了,想利用沁芳固宠。实则并非如此,她一直把沁芳保护的很好,只希望她能堂堂正正地嫁给夫君为妻。 沁芳已经有了心上人,对方与她自幼相识,虽然不过是个普通的货郎,但是对沁芳却是一往情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