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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岁时瞪他。 林修竹敛住笑意指了指自己衣袍,胸前一片脏污,很明显就是被晏岁时蹭的。 晏岁时耳尖一红,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袍上的脏污,面上有些羞赧,“公子见谅,我赔你的衣袍。”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面上更惶恐了,他好像没有银子,赔不起这位公子。 林修竹看出他没钱,面上含笑,他也不是要这人赔,只是觉得这个小乞丐分外的有趣。看到晏岁时刚取出的钱袋子,花纹倒是好看的紧,有心逗他,“就拿你的这个荷包抵债了。” 晏岁时又瞪了他一眼,这可是他母亲亲手为他缝的。 “你瞪我作甚,你不愿给啊?让我算算,这是来自镐京的云绫锦,沙洲布庄可没有。”林修竹牵着马,凑在晏岁时身边逗他,身后跟的下属早就离开了。 越靠近晏岁时,林修竹在晏岁时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杜衡香味。方才在马上他就闻到了,他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真的是,还怪好闻的。 晏岁时顿了顿,摸了摸荷包上的花纹,表情有些不舍,塞给了林修竹,没有再看那个荷包半分,闷声道,“给你。” 林修竹捏着手里的荷包有些不知所措,眸里xiele些情绪,半晌才叹了句,“这么好骗以后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晏岁时没理他,背着药篓继续往前走。 林修竹看了晏岁时几眼,也不恼,牵着马跟在晏岁时身后,面上含笑,温润如玉,看起来与浑身脏污的晏岁时一点都不搭。 街上百姓不时将视线投向这边,靠近晏岁时时都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在晏岁时看过去时又讪讪的走过去,不时轻啐一口“臭乞丐”。 听的林修竹眉头微蹙。 晏岁时有些微恼,转过去看着林修竹,“林公子,你跟着我作甚?” 林修竹不知作何想,竟将晏岁时背后的药篓一把拿了过来,笑盈盈看着晏岁时,“听到别人说你臭乞丐了吗?本公子今日心情好,就带你去换件衣袍,亮瞎别人的眼。” 晏岁时不理他,见自己的宝贝药篓被林修竹拿走,当即就想抢回来。他还忙着去找药材呢!哪里有空去换衣袍? “哎哎哎,别闹,我替你背着。” 林修竹见晏岁时不理他,又跟了上去,“晏小公子,你是去何地啊?”说罢后林修竹觉得有些好笑,他今日怎么就追着这人不放了呢? 晏岁时也许是被林修竹跟的烦了,“钱庄。” 林修竹点点头,捏紧了手里的晏岁时给的荷包,看来他们不同路,林修竹有些微妙的遗憾。正巧现在离钱庄不远,林修竹放下了晏岁时的药篓,“就此别过了,晏小公子后会有期。”说罢后牵着马离开了。 一闪而逝的是林修竹衣袍上的污渍,晏岁时看着林修竹的背影眸里有些疑惑,真是个奇怪的人。 晏岁时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袍,抿了抿唇,耳尖有些微红,好像是有些脏,他都没嫌弃自己。 林修竹真是个好人。 晏岁时又想起林修竹拿走了自己的荷包,抿了抿唇,背起了药篓,往前面的钱庄走去。 刚进了钱庄,晏岁时就被拦住了。 “这位‘公子’,您是不是走错了?”小厮迎了上来,眼里却没有什么轻视之意,反而是很平常的询问。因为晏岁时穿的确实是有些破旧。 周围有沙洲的百姓嫌弃的看着晏岁时,像是在怀疑一个小乞丐是怎么进来的钱庄。 晏岁时看了小厮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牌,语气平和,却是理都没理周围的百姓一眼,轻声道,“我找你们掌柜。” 小厮捧起晏岁时的玉牌,眼里带了恭敬,弯身见礼,“您请稍待。” 晏岁时点点头。 很快,堂后走上来了一个不惑年纪的男子,有些微胖,衣着上好,看着极其精明,正是钱庄的掌柜。 见着晏岁时,还怔了一瞬,不是说有人带公子的玉牌吗?难道是眼前这人?看着有些不像啊!跟公子给的画像一点都不一样。 掌柜试探着问,“是晏公子吗?” 晏岁时点点头,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人认不出他,“是我。” 掌柜喜出望外,“晏公子您怎么跑来沙洲了?来这里是有要事?”看了眼晏岁时,顿时“哎呦”叫了句,“您怎么弄这么脏了?晏公子您随属下去后堂换件衣袍。” 晏岁时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眼里有些羞愧,“您看凭易安这块玉牌能换多少银两还有药材?”张口朝易安要银两,这事羞窘的晏岁时脸都红了。 “晏公子,您跟属下来。” 晏岁时点点头,堂外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 掌柜看了眼晏岁时,眼里恭敬,笑呵呵道,“晏公子您不知道,公子给您的是与他相同的玉牌,您要多少都可以,随时都可以拿走,只是属下需要跟公子报备一下,您看您是做什么用的?” 晏岁时松了口气,点点头,解释道,“镇番庙生了鼠疫。” 掌柜显然也知道晏岁时是个江湖郎中,点点头没再问了,主人们的事可轮不到他一个下人置喙。 “您得稍待了,属下这就派人去药坊调配,您需将药材名称说出来。” 晏岁时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了掌柜。 掌柜看了眼后递给了身旁的小厮,“按药方去调配,有多少拿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