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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消息,本该高兴的张泽没有半分动容,眉头紧锁:“谷清风的人到了?具体什么时候到的?” “第二天中午。” “那其他人呢?封锁之前没人出来?” 天乙缓缓摇头:“属下并未见到其余任何人。” “这不可能!”张泽脱口而出。 江湖和朝廷向来不对付。幽冥和正道无论最后是谁胜了,赢得那一方总会想方设法取到宝物然后赶在惊动朝廷之前赶紧离开。天乙选的这处木屋距宝库所在有段距离,但却在入山的必经之路上。以天乙的警觉,断不会有人从他眼皮子底下经过却半分没有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天乙,我们恐怕得再去一趟宝库。” 天乙颇为担忧:“可是您的伤……不如让属下前往、” 张泽拍拍天乙的肩膀,笑着截断天乙的话:“都是些皮外伤,我内力恢复不少。有内力撑着,只要不是和人动手,这点伤,不碍事。更何况,不是有你在吗?” 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身体此时应当敬仰,也并非不信任天乙,只是有些事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求个心安。 见主人打定了主意,天乙只得按下心中的忧虑,转而去为再探宝库做准备。 虽然下定决心以身犯险,张泽也知道急不来,他按捺着性子运功调养,等着冒险的最佳时机到来。 是夜,月明星稀,弯构似得明月高悬夜空,微薄的月光洒落山林,枝叶掩映之下到处鬼影重重。 寅时,守卫人员最为困倦的时候,张泽和天乙一整装束,在黑夜的掩映下离开藏身的小屋,一前一后越过站岗的士兵,溜入被封锁的山中。 一进山还没走多远,张泽潜行的身影一滞,脚下连连轻点,硬生生改变前进的势头,身体如滑鱼般一扭,飘然无声地向旁躲进一颗大树的阴影里,同时屏息敛声,本就微弱的呼吸消于无形。 几乎同一时间,天乙如法炮制。 张泽嘴唇紧闭,传音入密:“情况有异。” 天乙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将感官延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探查两人方才的前进路线。 就在前方不远,树冠掩映之下,几道似有若无的气息分散着潜藏在各处,隐隐将这片区域封死。若非他们两个都是武功高绝之人,差点就将这气息漏了过去。 这种潜藏水平和手段……只是极轻地一撇,天乙已有论断:“主人,是影卫,不止一个。” 影卫啊…… 张泽不由眯起眼睛。 出发前他做过心理准备,封山的士兵绝不可能只是明面上的那些人,绝少不了明岗暗哨。可居然有影卫守在这里,对普普通通的封路来说就有些过了。 影卫的培养耗时耗力,能用得起影卫的人非富即贵,再加上这群影卫的潜藏水平之高险些将他们都骗过去……看来,这里面确实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既如此,他更要亲眼去看一看才行。 “我们走。” 张泽一声令下,两人各显神通,轻松越过影卫们无处不在的警戒——天乙的潜行能力自不必说,张泽那就是近朱者赤,再加上一身独步天下的功夫了。 越是向里,影卫的戒备越是森严,树干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利器劈砍而成的伤痕,树林里晚上常有的虫鸣更是渐渐消失不见,想来是那些敏感的小家伙们已经察觉到危险,都远远逃了开去。 发生在这片林子里的争斗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再向前行一段距离,张泽来到六派当初驻扎的营地,曾经的帐篷都以不见踪影,空地上不见半个人影,亦不见想象中的残肢断臂尸体堆叠,空空荡荡干干净净,好像几天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只是他脑海中的幻象,唯有沁凉的风中传来不详的气味。 张泽鼻翼轻颤:“是血。” 他俯身捻一点地上的泥土,凑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抬头同天乙对视一眼,暗自心惊——这里到底流了多少血,才能在这么长时间之后依然飘散着这么重的血腥气? 只可惜原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官兵们打扫一空,连尸体都被处理干净,什么都找不到,更别说关于温鸿宇去向的线索。 一天的时间,足够那群影卫们把所有痕迹全部抹出,看样子,这里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张泽松开手,由着饱吸了鲜血的土自指尖落下。 但倘若他没有猜错,还有一处,这些影卫定然来不及收拾。 “天乙,我们去宝库看看。” “是。” 藏宝图已经随着温鸿宇的去向不明而下落成谜,好在张泽对大致的方位还有印象。 寻着记忆的指引,两人直奔目标而去。 由外而内,零零碎碎的石块随意散落在地上,越是靠近宝库,其数量就越多,等他二人来到宝库所在的山脉,张泽一见之下险些藏不住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曾经构成山体的草木土块四处飞散,呈现出一副宛如狂风过境的凄惨景象。整个山头塌陷了大半,大大小小的岩石碎块随处可见,似乎是被什么东西从山里生生炸了出…… 等一下,炸? 再联想一下几天前山崩地裂的响动,张泽猛地瞪大眼睛——有人点燃了□□,才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是谁在这里埋了□□?他和宝库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