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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路迎酒问。 叶枫指了方向,越野车便往那边开去。 最后几户人家分得很散。 敬闲在最近的一家门口停下车,又说:“车后头有几把大伞。” 叶枫转过身摸了一圈,果然摸到了。那都是些长柄伞,伞面厚实,很重,他费了点劲才拿下来。 正正好好,一共四把。 叶枫问:“你俩要下车吗?其实我和小李就足够了,省得你们再淋湿。” “没什么关系,我今天早上已经淋了一轮雨了。”路迎酒无所谓道,从叶枫手中接过黑伞,“还是一起去吧。” 既然他去,敬闲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他接过了最后那把伞。 叶枫和小李一打开门,狂风就夹杂着雨水涌进来了,两人又被拍了一脸雨水,迎着风拼命才打开了伞。 敬闲打开门时也是这样,风吹起了他的黑发,他伸手撑开伞—— 路迎酒也准备下车,突然听到了“咔嚓!”一声。 嘹亮清脆又果断。 他回头一看。 敬闲拿着半把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之所以是半把,是因为伞的上半截已经不翼而飞。 路迎酒下意识往车外看,只见一块黑色的、很像是带着伞骨连着伞面的东西,在风中翻飞。 路迎酒:“……” 敬闲说:“坏了。” 路迎酒默默把手中的雨伞递给了他,心想这可不是吗,直接就腰斩了。 这回,敬闲安安全全地把伞打开了。 叶枫和小李的伞在风中左摇右摆,几乎要抓不住。 但敬闲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连伞面被风刮着,都没有半分褶皱和抖动。 他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时,路迎酒没感觉到半点雨水,他独身把风雨全都拦下来了。 于是路迎酒莫名想到,当敬闲走在鬼界深渊旁时,应该也是这样的景象——任由狂风如何撕碎其他鬼怪的血rou,敬闲依旧能轻描淡写地行过,如果他想,那风甚至掀不起衣角。 路迎酒下车,敬闲自然而然地搂住他,伞下安安稳稳,无风也无雨,自成一方小天地。 不过…… 路迎酒说:“你刚才是故意把伞弄坏的吧?” 就冲这表现,来个台风都吹不动敬闲。 敬闲一滞。 见他这种反应,路迎酒什么都明白了,无奈道:“这可是别人的伞,怎么能说弄坏就弄坏呢。” “又不是不赔。”敬闲见被拆穿,干脆也不装了,低低笑了声,“我不就是想和你撑一把伞吗。” 路迎酒愣了下。 他没想到敬闲突然来了一记直球,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说:“这算是什么,雨中漫步吗?” “应该说是台风漫步。”敬闲还是笑,“硬核一点的浪漫而已。” “亏你想得出来。”路迎酒笑了。 他们在风雨中走向那亮着灯的房屋。 这家人的门铃坏了,怎么摁都没有反应。 叶枫就开始敲门,明明屋里灯火通明,可就是没有人过来。 他等得急了,刚想加重力气多敲几下,门忽然自己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明亮的光线从屋内涌了出来,拉长了他们四人的影子。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杏眼,扎着麻花辫,头发乌黑油亮。 她身上有股柔和的气质,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她见到他们,愣了几秒钟:“你们……有什么事?” 叶枫说:“你别担心,我们就是来问问疗养院的事情。你也不用让我们进门,我们站在外头就好。” “疗养院,”女人微微咬了咬唇,说,“我不大了解诶……” 看来这次又没戏了。 叶枫又说:“那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蜘蛛是怎么回事?”他又开始扯借口,“我们有个朋友昨天被咬了,现在伤口还肿着呢,我就想来问一问,看看村里有没有什么土方子能治。” 他这招“无中生友”已经用了一路了。 女人不说话了,神情有点犹豫。 看起来有戏! 叶枫眼前一亮,补充道:“随便什么都好,肯定能帮上大忙。” 女人便开始打量他们四人。 好在不论路迎酒、叶枫还是小李都年轻面善,看上去就不是坏人,除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敬闲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路迎酒飞速地戳了敬闲一下。 敬闲立马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这两天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这个技能,终于能勉强装出几分友善的意味了。 女人反复打量了一下他,最后道说:“你们进来吧,这大雨天站在外头也不是事,我给你们泡杯热茶。” 她笑了笑:“你们可以叫我阿梅。” 敬闲低声在路迎酒耳边说:“我装得怎么样?” 声音低沉,混着雨声,撩得人耳朵麻麻痒痒的。 “还行,”路迎酒说,“有进步。”他低下头笑了笑。 四人进了门,把雨伞放在一边,换了干净的拖鞋。 雨水顺着伞面往下滑,瞬间积成了小小的一滩水,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路迎酒环顾周围。 屋内虽然小,但是布置得很整洁。整个房间是米色调的,适合女性,客厅的窗沿布置着假花,餐桌上铺了白布,就连电视机上的防尘罩都有漂亮的玫瑰花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