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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须是真的啊!”姚苟喊,“纹身的顾忌可多了去,你我相遇也是有缘,我给你们仔细讲讲啊,俗话都说纹龙不过肩,纹虎不下山,观音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 “有些东西,他自己待在那里的时候是好的,你说观音不仁善吗,你说关二爷不忠义吗?那显然不可能,但普通人的命格,压不住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路迎酒被迫听了姚苟一连串的纹身讲座。 那俩大哥被忽悠得五体投地,连连说自己遇见了高人。 最后到了林田村,临下车前,姚苟还收了他们每人50元,说给他们“破财消灾”。 收完钱,他给两人分别塞了一张咸菜般的平安符。 大哥们如获珍宝,连声道谢地走了。 路迎酒:“……” 他算是知道姚苟这些年是怎么混过来的了。 姚苟又说,自己在村里找个间民宿,要推荐给他们两人。 有了黑车的前车之鉴,路迎酒深表怀疑。 但姚苟坚持推荐自己的选择,三人便往村子的东边去了。 林田村的环境好,同样是村子,比在深山中的月山村看起来富有多了,楼房都新且漂亮,阳台种着娇艳欲滴的鲜花。 几只土狗趴在路边,懒洋洋地盯着他们看。 路迎酒一边走一边吹着风,还挺惬意。 直到走到民宿附近了,他听到一连串的喧闹声。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聚在一个小广场上。 一个黑衣男人声嘶力竭地喊:“她跑了?她怎么就这样跑了,这钱我都付给她了!” 又一个女人掩面,声音带着哭腔:“她把钱都留在桌上了,说她不干了。” “那现在他妈的怎么办啊!”男人骂道。 姚苟清了清嗓子,走了上去:“哎哎哎,各位!稍安勿躁!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男人定睛一看,问:“你是……你是那个大师吗?” “正是。”姚苟得意地一挺肚子,“我不是说了我今天就会过来么。” “啊我没想到您来得那么早!”男人说,“我们本来就按照你出的主意,在办事了,结果请来的新娘跑了!” 旁边村民围了一圈,都是交头接耳,面露担忧之情。 姚苟就和那男人说着什么。 路迎酒在旁边听着,总算是弄明白事情了。 原来,村里的人担心女鬼回来报复,就四处找人帮忙。 姚苟刚好接下了这活,在微信上一通指点江山,说女鬼是对爱情失望了,又说让他们安排两个年轻人,一个扮新郎一个扮新娘,等他来了再做具体的仪式,保准没问题。 听了他一番话,村里的人这几天是四处找人。 但是这种听起来就邪门的事情,哪有人会轻易同意? 村民集资,花了大价格请来一个人,扮作新娘。 结果当新娘的小姑娘怎么想怎么害怕,觉得不能挣这个钱,于是跑路了。 而扮新郎的人至今没着落。 “大师,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男人问。 “不急不急,”姚苟摇头晃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肯定有办法的。”他一指路迎酒,“这个也是个大师啊,有我俩在,简直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卧龙凤雏不过如此。” 男人眼前一亮,又说:“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新娘新郎的事情要怎么解决?” “好说!”姚苟自信满满,“你给我加钱,新郎我来当就是了。” “哦哦哦是是是。”男人连连点头,“那敢情好,那感情好。新娘呢?” 姚苟一指路迎酒,说:“让他来当就好。” 路迎酒:“……?” 他本来还在专心吃瓜,没想到锅从天上来。 姚苟赶忙低声和他说:“咱们、咱们先糊弄过去再说,兄弟,委屈你一下了。这样,钱我多分你,三分之二怎么样?或者四分之三?唉我真的是下血本了,总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男人懵了,问:“啊,新娘不是要女的吗……” “人家可是大师。”姚苟再次强调,“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性别从来不是问题,贴一张符纸,伪装下身份,骗骗那种小鬼怪是绰绰有余。” 男人又连连点头:“哦哦哦是是是。” 见事情解决了,他松了一大口气。 姚苟见状,又是一拍手:“好啦,那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吧,这位路大师假扮新娘,我假扮新郎……” 他手上一重。 那感觉像是被铁钳钳住了一般,仿佛再多一分力,就会把他的腕骨生生捏碎。姚苟倒吸了一口冷气,扭头一看—— 敬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勾了勾嘴角,乌黑的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说:“这样,我给你一个建议,新郎让我来当。” “啊,”姚苟下意识说,“这不好吧,这不是我接的委托吗……” 敬闲说:“你看到海边的桥墩了吗?” “看到了。”姚苟回答。 “想进去吗?”敬闲说,“里头很舒服的,保证你这辈子都不用当新郎了。” 姚苟:“……” 姚苟:“好的,那么这位敬大师就是我们的新郎啦!!大家鼓掌!祝他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一阵哗啦啦海潮般的掌声,每一个人都很高兴,每一个人都很满意,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