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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到来,嘉真长公主微微颔首示意。 五皇子的表现更为直接,直接脆生生来了句,“小洪大人呀。” 三皇子从旁边扯了他一下,示意太后还没开口呢。 五皇子赶紧捂住嘴巴,小胖手上面两只眼睛咕噜噜直转。 太后笑着看了孙儿一眼,又对皇后和嘉真长公主道:“哀家整日听这个说小洪吏目,那个也说小洪吏目,这心里就好奇呀,究竟是怎么个出色人物……” 之前洪文照顾两位皇子有功时太后就留了印象,本以为只是一晃而过,谁承想前儿问起孙儿的功课,又从白先生口中听到小洪吏目; 昨儿跟皇帝说起平郡王的婚事,难免扯到定国公府,最后又带出来一个小洪吏目……自己那个抠门儿子竟舍得赏赐黄金! 今天见两个孙子果然康健不少,连饭都吃的多了,太后心下欢喜,就想见一见真人。 她见下面站的年轻人浓眉下一双眼睛亮且透,有种近乎不合时宜的澄澈,举止坦荡大方,就出言赞道:“果然是个好孩子。” 之前只听说年轻,可没想到这么年轻,俨然还是个孩子呐。 见他热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汗水,太后又道:“可怜见的,大热天叫你过来,热坏了吧?” 洪文笑道:“还行。” 话音刚落,几颗大汗珠就顺着脸颊两侧汇到下巴尖儿,随着他的动作吧嗒落下,在青石地板上印出一团清晰的水渍。 众人就都笑了。 皇后就道:“还不准备水让小洪大人洗洗。” 这幅尊容着实不大体面,洪文大大方方谢了恩,果然避到外间去洗了手脸,顿觉浑身清爽。 稍后他出来时太后就叫赐座,小桌上还用荷花盏盛着些浅粉色的小块水晶冻,清澈莹亮的汁液中撒了许多时鲜果粒,倒是有些像他曾经在西南吃过的凉粉。 正常凉粉都是透明的,这个带了娇嫩的粉色,约莫是加了桃子之类的果汁。 民间的凉粉只不过用井水镇一下,而这荷花盏周围却簇拥着碎冰,碗壁都笼了一层沁凉水雾。 就听嘉真长公主道:“这是川陕总督新进的厨子做的,听说叫什么凉粉,太后特意叫人拿给你尝尝。” 太后喜欢乖巧能干的孩子,偏洪文既有先入为主的好印象在,又合了眼缘,自然更添几分喜爱。 洪文顶着大太阳走了一路,正觉口舌干渴,还真就端着碗吃起来,果然入口一股浓郁桃香。 在宫中行走少不得提心吊胆,虽说各处经常摆放点心茶果,可还真没几个敢动的,最后大多散给宫人们吃了。 见洪文这样,太后颇感新奇,隐约明白为什么几位皇子和隆源帝都喜欢有事没事他说话。 别的不说,光看他吃东西都觉得胃口大开呢。 太后今天叫洪文过来好像真的只是认人,拉家常似的问了许多话,听说他自幼被抛弃又唏嘘一番。 皇后叹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幼年孤苦却也一步步走到今日,想必福气都在后头,断不可自轻自贱。” 她娘家是延续百年的书香世家,长辈和兄弟姐妹中多有名闻天下的诗书大家,在朝在野者不计其数。 自前朝起就有规矩:凡家中有中进士者皆可立碑,别的人家有那么一两块就觉是祖坟冒青烟,但皇后娘家竟有一片单独的进士碑林!可知其底蕴深厚。 她本人也是大禄朝闻名的才女,品性是先帝都曾亲口夸赞过的,高洁却不孤傲,有种难以言表的亲近感。 洪文认真听了,“是,师父也一直这么教导微臣。” “你师父是个洒脱的高人,”太后点头,又指着几个孙辈笑道,“既然叫你来了,也不好空跑一回,再替几个孩子把把脉吧。” 规矩是上位者订的,此时太后看重洪文,什么“吏目不能单独行医”的规矩自然也得靠边站。 洪文来到几位皇子公主身边,规规矩矩行了礼。 忍耐多时的五皇子立刻拉住他的官服甜甜一笑,“小洪大人,你现在还热不热呀?” 太后和皇后都在,洪文还真没那个胆子摸小脸,只好温和笑道:“不热啦,多谢殿下关怀。” 太难了,想捏! 已经习惯性伸脸的五皇子眨巴着眼睛,满是茫然。 小洪大人怎么不摸我了呀? “殿下脉象不错,只是稍微有些疲惫,暑日难熬,还请殿下保重身体。”洪文给三皇子把脉后发现小孩儿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郁气隐隐有消散的意思,只是大约用功太过,略有些疲软。 太后和皇后听了也跟着点头,“这话说的很是,细水长流方是长久之道,你年纪还小,可千万不能伤了根基。” 又嘱咐跟着三皇子的人好生照料。 见三皇子虽然坐在这里,可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往六公主手上看,洪文心下了然,低声道:“回头微臣再买一个。” 第无数次被抓包的三皇子小脸微红,“我又没说……” 洪文点头,“是呀,是微臣自己说的。” 三皇子抿了抿嘴,强行压下心头的快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虽然将大福娃让给meimei,但他也好舍不得! 洪文又好气又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