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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抿着小嘴儿,紧张兮兮的, “掉下来会摔痛的呀。” 她以前摔倒了就好痛的呀, 小鸟站的这样高,肯定更痛。 五皇子就过来帮meimei托着胳膊,“这样就不会很累啦。” 六公主欣喜道:“真的呀,谢谢五哥!” 奈何两个矮冬瓜相互托了一会儿就觉手臂酸软,对视一眼, 本能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三皇子。 三皇子:“……” 别看我,我不在! 隆源帝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说什么鸟啊鸟的,“大冬天的,又是哪来的鸟?” 外头风寒雪大,他先脱了斗篷去熏笼边烤了回,这才进里间给太后请安,起身一瞧就笑了,“原来是这个,这小玩意儿倒有些意思。” 嘉真长公主指着在小檀木屏风上排成一溜儿摇摆的竹片小鸟,掰着指头数,一派少女天真的娇憨,“母后一个,皇兄一个,我和侄儿侄女们各一个,人人有份。” 东西是否值钱不重要,关键是meimei一番心意,隆源帝哈哈大笑,随手拿了一只放在自己手指上拨弄,“难为他们怎么想出来的?” 见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竟都叠罗汉似的挤在一起,他不由奇道:“这又是哪门子游戏?” 三皇子闷闷道:“五弟和六妹怕这只小鸟摔下来,我帮他们托着。” 唉,这就是素日父皇口中兄长的担当了吧? 我可真不容易。 隆源帝放声大笑,伸手抓起那只小竹鸟往小炕桌上一放,“傻小子,怕它们摔着,放的矮一些不就行了?” 三皇子低头看着在炕桌边缘起起伏伏的小鸟,呼吸一滞,脑袋里嗡的一声: 对哦! 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想到? 我真傻,真的! 那头五皇子和六公主都松了口气,整齐地喊着“父皇真厉害”,三不三哥的直接丢到脑后去。 隆源帝心满意足地抱了抱两个小的,见三皇子只是发愣,就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一时没想到也不要紧。” 三皇子一张脸涨得通红,“是五弟和六妹先伸手去托,我怕他们累着,才帮忙举着的……” 我才不是没想到嘞,只不过是被弟弟meimei带跑偏了而已! 谁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隆源帝越发笑得前仰后合,“好。” 老三平时总是老气横秋,跟个小老头似的,难得犯一次傻。 听出他语气中的敷衍,恼羞成怒的三皇子猛地扭过头去,哼! 父皇欺负人! 如果,如果小洪大人在的话,他肯定不会笑话自己的…… 隆源帝笑够了,又对他招招手,“听白先生说你近来长进不少,过来父皇考考你。” 三皇子一听,也顾不上生气,立刻走上前去,“父皇请。” 见他自信满满的小脸上都放着光,隆源帝就是一乐,略一沉吟,果然出了个题目。 “朝中有人贪腐,该当如何?” 三皇子不假思索道:“非重罚不足以平民愤。” 隆源帝不说对也不说不对,“但有人说我朝以仁治天下,堵不如疏。” 三皇子拧着眉头道:“儿臣不以为然。黄河水患乃天灾,人力不可挡,故而堵不如输。可贪腐乃人祸,一切皆由人心不足而始,若不以重典治,必不能止。” 隆源帝点点头,“那若官员生活难以为继,是否情有可原?” 三皇子没想过还有这种情况,一时愣住,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才沮丧道:“儿臣不知。” 隆源帝却伸手拍了拍他瘦弱的小肩膀,笑道:“果然长进了,虽稍显稚嫩,却能看出是下了功夫的。” 三皇子刷的抬起头来,小脸上满是兴奋。 隆源帝失笑,“你需记得一句话,过刚则易折,而许多时候柔能克刚,凡成大事者,必要刚柔并济才好。” 三皇子如获至宝,默念几遍后才郑重行礼,“是,儿臣记住了。” 五皇子捏着拳头小声道:“三哥好厉害哇!” 六公主跟着照葫芦画瓢,“好厉害~” 三皇子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咳,你们长大了也厉害。” 等这爷俩考教完,太后才让隆源帝坐到身边来,“白先生的病情如何了?” 孙儿有这样的进步,上书房的白先生功不可没。 隆源帝搓了搓手,“还是旧年的老毛病,大雪一来就疼得厉害,倒是太医署的洪文给的药膏很不错,说是什么民间老猎人的偏方,专治跌打损伤。今儿早上我还问过白先生,他说贴了很受用,洪文也隔三差五帮忙针灸推拿,大为好转。往年这会儿躺在炕上起不来也是有的,今年还能自己拄着拐来宫中替孩子们上课……” 听到熟悉的名字,正陪侄儿侄女们玩的嘉真长公主下意识看了隆源帝一眼。 嗯,果然是针灸推拿都略知一二…… 太后点头,“那就好。白先生是真正的饱学之士,人品也贵重,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隆源帝道:“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听太后又问:“说起太医署,哀家怎么听说那位王太医又要请辞?” 隆源帝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暂时留中不发,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皱眉道:“他都求去三四年了,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直接遂了他的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