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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将我们引上二楼,找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包房,吩咐小厮备齐瓜果糕点,福了一礼就急忙退出去了。 我们在包房里坐了不到一炷香,就看见一个带着侍郎官帽,圆乎乎的胖子从外面一溜小跑进了屋,待他进屋后,圆溜溜的眼睛扫过我与恒秋,最后视线锁在恒春身上,上前一步拱手客气道:“想必这位就是烈大人派来的恒春大人?” 我连忙站起身,给恒秋使了个眼色:“关门。” 门关好,我对金来道:“金叔叔,我是烈柔茵。镶玉的好朋友。” 金来惊讶道:“烈小姐?你怎么好来这种地方?你知道这是……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 我宽慰的笑道:“无妨,我爹不会知道的,我担心镶玉,镶玉怎么样了?” 金来看了看我,眼里带了丝感激之色,似是觉得镶玉在这般境地,还能有朋友担心她的安慰,不顾及名节前来向往,这份情谊让他有些感动。 他走到桌边,缓缓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并没有喝,喃喃低语道:“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娘啊。” 我看金来这副模样,心里越发不安,在他对面坐下来,焦急道:“镶玉没事吧?” 金来看着我眼眶有些发红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清楚,我也不便多述。但是我养的女儿我知道,她不可能苟且偷生,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救她。” 我试探的问:“找个人,把她拍下来?” 金来摇摇头:“有官家婆子验身的,没用的。” 虽然我知道是这个境况,但是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一丝希望,毕竟这里是金来管辖的地方,我总是琢磨着也许他能有什么手段。如今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就知道偷梁换柱这一招没戏了。 可金来毕竟是教坊司侍郎,难道就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我不甘心的继续试探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卖身,青楼不是有一些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吗?” 金来看了我一眼道:“烈姑娘,你是大家闺秀,有所不知,这教坊司卖艺,不是什么姑娘都能卖的,来教坊司卖艺的姑娘都是各大青楼的翘楚,在才艺上,就算……大家闺秀也不及她们,更何况镶玉。” “连金叔叔都没有办法吗?” “若她招惹的是旁人,我能做些手段,让她卖艺不卖身。可如今她招惹的是当朝丞相,郭游麟一心想要辱她,此时我使手段救小女,岂不是给了郭游麟把我们父女一起除掉的借口?现下这个局,除非她能做青楼艺妓的头牌,否则想要保全自身,绝无可能。” 看来跟我想的一样,看来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我喝了口水对金来道:“金叔叔你去安排,今晚我要打擂艺伎台。” 金来瞪大了眼:“你……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打擂艺伎台?” 所谓打擂艺伎台,是我之前在剧本里看到的,这教坊司有个规矩,就是教坊司的艺伎表演有个擂台,如果能成为擂主,便可以卖艺不卖身,还可以自己挑选客人作陪,这艺伎台的擂主,无需每日接客,只需要每周在教坊司的大厅里表演两场即可。 这么好的条件,对应的难度也是相当大的,这么多年能站稳这艺伎台的女子,只得两人。 一个是现在莽荒王的娘亲,名妓苏舟。传言,名妓苏舟嬛嬛楚宫腰,身段妖娆,一曲艳舞歌名动天下。后被上任蛮荒王劫走,娶为正妻,而现在的蛮荒王就是苏舟的亲生儿子。 还有一个就是言则璧的红颜知己,名妓雾冰冰。据说雾冰冰的琴艺,跟定国侯府世子沈无逾的琴,不分伯仲。 而现在艺伎擂台上的人,就是雾冰冰。 我望着金来:“我怎么打这个艺伎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能赢。” 金来被我的自信震慑住了,好半晌才思虑道:“烈姑娘我虽相信你,可这打擂之事还是不妥。你可知这个……这不是你一个大家闺秀做的成的事。” 我闻言低下头,垂了眼睑,现在这个时空的古人对女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所谓优秀的女人就应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温柔娴静。如我般出身的大家闺秀更是此中翘楚典范,怕是莫说帮助镶玉打艺伎台,就是今天来看她这件小事,已经让金来很费解了。 金来看我不做声,叹了口气道:“镶玉能有烈姑娘这样的朋友,是她这辈子的幸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按道理说我跟镶玉感情并不深,为何会对她如此上心? 也许是因为我看过之前的剧本,我知道她是个善良勇敢的好姑娘。也许是因为郭右亭尚文礼羞辱我,金镶玉那一刻的怒气勃发,挥剑替我讨公道。 也许是因为……当日在丞相府,镶玉在生死关头,独自抗下所有的罪责,想要保我出局平安。 但不管是何种原因,我都在心里认定这个朋友,我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我一个开挂的人设,若斗不过一个郭游麟,我立马跳江自尽。 我望着金来沉声道:“我知道现在的擂主是雾冰冰,没人见过她的真颜,既然她可以蒙面打擂,成为艺伎擂主,我也可以。我今晚就以镶玉的名字,蒙面打擂。” 还有一件事也只得我知道,之所以言则璧能顺利坐稳皇位,除了定国侯府三十万护国军的支持,还有一点极为重要的,就是他掌管了教坊司,拿到教坊司的所有财权,而帮助他做到这一切的就是这个雾冰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