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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时立刻无话可说,他眼眶发红,氤氲起的水雾将他眼底所有的光芒都笼罩起来。 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徐母何尝不心痛,徐言时爱易谨,这并不是什么错事,可是他太过依赖易谨,仿佛整个人都是为了易谨而存活的一般,易谨不在的日子,他把自己折磨到不成人样。 这种已经算得上病态了。 可偏偏,徐言时半点察觉的心思都没有。 “阿言,如果你真的爱易谨,就应该看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什么。”徐母抓住他的手,“她所想的东西,是和你一样的。” “你们有共同的念头,所以你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如果被易谨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你有想过她会是什么心情吗?” 徐母几乎是呕心沥血了。 徐言时怔然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无比冰冷。 如果被易谨知道…… 徐言时陡然握紧了双手,咬着唇,眼底浮现一丝隐忍未发的痛苦。 “阿言,你不能这样下去了。”徐母泪流了下来。 豆大的泪珠,几乎像是一柄利刃往徐言时的心口戳,他大脑眩晕,弓起腰,猛烈的咳嗽起来,面上翻起一抹不正常的红,痛苦之色浮于表面。 徐母面露惊慌,连连扶住他。 一声声呼喊,徐言时也来不及作答,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听到旁边人交谈的声音。 不过是说他身体孱弱,需要休养。 这样的话他从小听到大。 徐言时抬起眼帘,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映照着外头的阳光。 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打着吊针,瓶中的液体一点一点的流入他的体内,为他补充营养。 他很想念易谨,如果易谨在这里,那他一定会忍不住冲她喊疼。 这股想念仿佛是囿于牢笼的猛兽,时不时的便发起冲击。 徐言时又想到了徐母的话,她说他是依附易谨而生的菟丝。 从眼眶之中流出的泪水划过鬓角,入了发丝之中,他不得不承认徐母说的话。 易谨对他来说,是生命的意义,没有她他活着有什么用? …… 徐家人回来后,来他房间看他,徐言时面露温柔的笑,一字一句的说自己没事。 他的笑就像以前那样,伪善又疏离,几乎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面具。 徐家人又无奈又心疼。 几天了,他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情况,徐言时只能躺在床上休息,连手机都被收走了。 他每天看书,松松乖乖的坐在他的身边,玩mama准备的玩具,又往他的身边钻,软乎乎的喊他小叔叔。 徐言时看着松松,眼底发软。 阿谨也喜欢孩子。 等他们以后结婚,孩子一定会和松松一样乖巧。 徐言时把他抱在身上,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小叔叔,花花……”松松软乎乎的说道,朝他伸出手。 “给我的吗?” 松松认真的点头,“嗯!” 徐言时勾起笑,揉揉他的脑袋,“谢谢松松。” 他起了兴致,和松松玩游戏。 窗外忽然惊起响动。 他扭头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砰” 又是一声轻响。 徐言时看着窗外,他把松松放下开,打开阳台的窗户。 光线进来,有些热。 一声声蝉鸣不绝入耳,他往外走了走,低下头,却见咫尺之遥,一个失联三十天之久的人,正抓着他阳台的边缘,仰头和他对视。 她勾起唇,冲他笑,“我回来了。” 徐言时眼眶发热,抿着唇看她半天,一言不发的离开阳台,头也不回。 易谨摸摸脑袋,也会知道徐言时会这样,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难免还是有些难受。 也是她自己作的。 易谨利索的爬上去,却听窗户被啪的一声关上。 吃了个闭窗羹。 易谨:…… 她摸摸鼻子,站在阳台上拍拍落地窗。 徐言时只作没看到,低头和松松玩。 松松被外头的人给吸引,好奇的看过去。 窗外的易谨看到松松的视线,冲他勾勾手,松松害羞的钻进徐言时的怀中,过了一会儿,又露出小脑袋,扑闪着眼睛,看向易谨。 “小叔叔,人……人。”他软乎乎的说道。 徐言时自然知道外面有个人。 不过内心火起,他现在根本不想搭理她。 亦或者是……恃宠生娇。 敲窗户的声音不断响起,惹得徐言时心烦意乱。 明明是她失踪那么久都不曾有消息,还好意思和他笑。 窗户响了许久,最后没了声音。 徐言时心里更不舒服了,他侧头望去,却见阳台前哪还有易谨的身影。 她走了? 徐言时抿着唇,站起来朝窗户外看去,却见外头没有一个人影。 心里的难过更上一层,他打开窗户,走向阳台。 手忽然被抓住,轻轻一拉,他的身体就往一侧倒去。 腰间被人抱住,等徐言时反应过来时,垂眸只看到一个头发长长,被挽起用笔固定在后脑的脑袋。 熟悉的温度贴近,让徐言时心酸无比,她怎么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亲近的事情都毫无顾忌,不曾有半点遮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