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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迟迟听不到自己名字的同学,但凡还没有彻底放弃自己的,那真是心理上的翻炒煎炸。就算是最后接到了卷子也恨不得把头埋在水泥地里的一路狂奔回座位,唯恐被人多看一眼。 我时常感觉数理化的老师不可爱,内心总想谴责这样不留颜面的、不人道做法。但却又无比体谅语文、政治、历史老师在播报分数环节上采用的同一种cao作模式。 “这次全班有两个100分,分别是杨锐尔和胡雪,在此提出表扬,希望再接再厉,也请其他同学向先进看齐,争取更好的成绩。下面我来报分数,报到的同学上来领卷子。”度老太开始残酷的播报环节。 有人欢喜有人忧。 “杨锐尔100、胡雪100、戴俊99。。。”通常在报开头这样的几个数字时,度老太的脸上总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骄傲,那副表情都有点像是欣慰的要哭。 开始陆陆续续有同学站起来上去讲台领卷子。我如坐针毡,开始焦躁不安的竖起耳朵,眼睛时不时的掸一下度老太,既唯恐漏听,又唯恐与度老太的视线对接。相比起度老太的打骂,我更害怕被她理解般的同情。因为前者智商无罪,后者宣告不治。 有一种尿急的感觉愈来愈尖锐强烈的刺激着我。。。 越来越多的同学领到了卷子,这种煎熬的心情只有当过学渣的人才能体会。 “好,80分以上的都念完了,再来!”度老太接着念的该是70来分的了。 “黄晓宇79、吕凡78、章鸥78。。。” 吕凡和章鸥的分数居然一样,难怪他俩上去拿卷子的时候刻意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彼此的眼神完全没接触,估计是唯恐度老太察觉出个一二。 上台拿试卷的同学像走马灯似的穿梭个不停,我低着头,灵魂在身体的躯壳里手指灵活的拨动着一粒粒佛珠。胸腔里念念有词的震颤传送至喉间,我像是只每秒振翅八十次的蜂鸟,在体内嗡嗡的祈求着佛祖的庇佑。 “慕然72。”度老太扬起了我的卷子。 我脑仁一热。 我72?我还考了72?我挺起胸膛,迎着度老太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奥运火炬手迎向圣火般光荣的跑上讲台领了我的卷子。 “蔡波71。” 蔡波就是卷毛。他一怔,故作一脸羞愧的跑上讲台,领了卷子,恨不得拿卷子遮住脸的跑回座位,一个劲儿的搓着手对他的同桌喋喋不休:“失误、失误,这次没发挥好、没发挥好。。。” “这次考试卷子简单,所以大部分同学考的还是比平时好,但班上还是有一个不及格。”度老太的目光在同学群里“梭梭”的遍地搜索。 我敏感的回头看了一眼王薇娅,她低着头,脸涨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西红柿,果然又是她。 “来,王薇娅,上来拿走你的试卷。”度老太扬起手上孤零零的最后一张试卷。 王薇娅尴尬的站起身,满脸憋得通红,她低着头从后排一路小跑上讲台匆匆接过后,飞快的转身回到座位上把头埋的更低。 度老太并没有太为难她,只是语重心长的对着她叹了口气,“你也不是上课不听课的人,作业也都按时做了,这是怎么搞的呢?” 王薇娅低头不语。 “下面我们来分析试卷。” “先看全班错的最少的一道题,计算题的第一题,这在课堂上讲了多少遍,全班就一个人做错,这个人给我站起来!”度老太呵斥。 我扭转头往后看。 王薇娅站了起来,身子半缩着微微发抖,头像鸵鸟般的埋进沙子,看的让人心疼。 度老太正欲破口大骂,一看是她,突然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这题我就不在课堂上再讲了,你回去有空把之前的笔记看一下,坐下吧,坐下吧。”度老太无奈的向王薇娅挥了挥手,她松了口气,坐了下去。 我及时回头对王薇娅使了个眼色,“不用鸟她。” “再讲全班错的第二少的一道题,计算题的第二题,错的人站起来!” 这一次站起来三、四个人。 其中就有卷毛。 突然度老太的眼神亮了起来,大喝:“蔡波!这题你怎么错的了?” “我粗心,我没看清题目,我。。。”卷毛心虚的解释,努力的营造出一副我不是智商低,我只是大了意的形象。 度老太像离弦的箭般的冲向卷毛。 又是那双通贯手! “啪!啪!啪!”的削着卷毛的头,打的声音那叫一个干脆。我的背脊顿感掌风习习,凉飕飕的,感觉差之毫厘就削到了我。 我大气不敢出一口,尽量的身体前倾。 度老太对于卷毛的“关照”总是显得格外的淋漓尽致,荡气回肠! 度老太削完,霸气的走回讲台,停顿三秒,意犹未尽,突然对卷毛一指,大吼一声:“你给我跪着!” 全班都怔住了,我们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这种体罚形式明显已不切合我们当下的年龄了,并且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 卷毛没有动静。 话已说出口,度老太可能自知过分,但威仪不能减,她口气稍微松了一点点的对卷毛说:“你自己找个地方跪。” 我听到背后的卷毛似乎是在自找台阶下的小声跟他的同桌商量,又或者说是在解释给坐在他周围的我们听,“那我就跪在座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