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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如瀑,于光剑腾跃间漂泊而出,直淹没了众人脚下的大地。 残肢断躯冲出毒雾,宛如弃石,在茶肆内外堆砌成座座小山。 惨嚎之声连绵,凄厉不绝于耳,惨白的雾气竟在rou眼可见的速度里,被染出一层淡红。 嘈杂四周,不过半柱香功夫,便已重归静寂。 凶煞之象,看得凌耀心尖生疼。 要知方才杀来的军队,是他先行埋伏的五千精兵。 这支精兵常年随他南征北战,沙场杀伐果断,还数次立下以少敌多的奇功。 他本以为,有这样一直前锋军队在,杀去幽穹十八卫半数人员不在话下。 可纵观当下,幽穹十八卫毫发无损,他的五千精兵却无一生还。 如此惨败,直叫他恼羞至极。 “废物。”墨筱趣望着眼前之景,艴然不悦道。 她转头对身旁的侍女道:“银兰,你去将霖山八怪唤来,就说他们的死对头在此。” “喏。”银兰应道。 她神情慌乱,匆匆往二楼的另一雅间疾步走去。 霖山八怪,嗜血成魔,在三国之内烧杀放火,无恶不作,臭名远扬。若非迫不得已,她连去见那八怪的胆都没有。 第七章 与魔共舞 幽穹十八卫纵横捭阖,肆虐无边,已是在场众人无法压制的不争事实。 银兰再惧,为了主上安危,也只得冒险一去。否则,待到毒雾被白箬一行冲破之际,便是他们提命去见阎王之时…… 另一边,齐浩笺望着茶厅内外,眸光闪烁,心中若被人安了一柄纠结的秤杆,在左右不定里摇摆。 雾中的刀光剑影似曾相识,将他的思绪拉回至遥远的登帝之时。 彼时的白秦积贫积弱,将士无戟抗敌,百姓饥寒交迫,城池朝不保夕。 可偏偏那时的齐浩笺,作为白秦先帝不受待见的次子,并无半点登帝可能。为聊表自己毫无野心,他乐得纨绔,争当废柴。 他本以为自己的命,会在荒废奢靡中,随白秦一起灭亡。世事却偏爱捉弄人,让他在几番异变中,被迫登基为帝。 初为帝时,手握白秦至高权利,齐浩笺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倒昼夜担忧,唯恐哪日闭上眼就再无法睁开。 他无治国之才,亦无安民之道。称王称帝,不过是在加速着他的灭亡。 万籁既寂中,白箬的出现却极快的逆转了他与白秦的命运。 她力挽狂澜,治国安邦,不过几年光景便一改白秦现状,将白秦推入强国之列。 而他这个帝君,也终在国泰民安中,有了几日悠然日子。 白秦内外大小事宜,近乎在白箬接手后,便再无需他过问。白秦百姓,亦在苦尽甘来后,大赞皇家,忠守国土。 一切,若不出意外,似乎都在往极好的方向发展着。 而他,还极可能成为一统天下的王,金银不尽,权倾九天。 可今天,他要杀白箬,他要亲手推倒白秦多年积攒的硕果伟业。一缕不舍与心痛,忽窜入心痛,疼得他难以呼吸。 然而,出弓没有回头箭。在他将自己伏杀白箬之计献给北巍时,他与白箬间便注定要有今日的决裂。 白箬睿智,即便此刻看不出他的诡计,却也能在事后察觉出他在此事中暗做的手脚。 届时,他命归何处,便再由不得他。 一番思深忧远,齐浩笺浅叹一声,终是坚定了自己必杀白箬的念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番动摇已尽数落到了墨筱趣眼中。 墨筱趣轻倚木栏,面上看似风轻云淡,藏在袖中的双手却因愤恨而紧捏成拳。 她情有所归,又岂能容忍自己所爱男子心系他人? 妒与恨宛如深水恶蛟,在她的眸里交汇流窜。杀意怒腾,流转入她的眉梢,让她妖媚的面庞顷刻多了几分阴森。 她贵为北巍公主,又岂会输给白箬那一个白秦弃子?她要白箬死,要幽穹十八卫不复再现人间,要白秦帝君尽归她一人所有! 思量间,墨筱趣凤眼里寒光一闪而过,朱唇紧闭,面露煞气,冷厉的模样与早前娇媚可人截然不同。 层层冷气,自其周身扩散,冻得人心底寒颤。 “没想到堂堂北巍公主,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墨筱趣所有的思绪。 再看,只见霖山八怪面露狰狞,倚坐屋梁,目带邪光,如同看猎物般的盯视着墨筱趣。 “放肆!”凌耀厉声道。 霖山八怪虽是齐国公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本该受礼相待。可单是听得见得霖山八怪方才对墨筱趣的态度,就让凌耀怒火中烧,无法自控。 不想,凌耀的话非但没减少将霖山八怪的肆意妄为,反倒引来八怪的阵阵怪笑。 “哟,这小情郎护主护得不错,只是再怎么护,都不被公主看在眼底。”五怪祁狼煞有所思的说。 “就是,这痴心无果,还不如少废光阴,入我口腹当我rou食。仅是,这皮糙rou厚的不知吃起来口感如何。”六怪祁隆舔唇说道。 适才请命的银兰此刻已成rou食,入他口腹。那等细腻的rou感,至今仍在他的唇齿间徘徊,令他久久难忘。 此刻,他如暗夜恶鬼,期待有更多人rou供他享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