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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音看了看周围,院落里只有他和眼前的人,北逍和苏以彤依旧寻不到踪影。 “你身边的那只妖,北逍,你知道他是谁吗?”那人低沉的声音在俞音的耳边响起。 俞音正在阵法中挣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知。” 然而右手在无形力量的cao纵下抬起,一片树叶落在了俞音的手心,迅速发黄干枯。 “殿下在异世走了一遭,学坏了,会说谎了。”那男人声音低沉,有些不满。 俞音不着痕迹地皱眉,暗自用灵力冲击地上的阵法,这人的法术,竟然能鉴别话语的真假。 传说大妖都有自己的[天预],指的是大妖的血脉中生来就有的能力,很多都是是人族已经失传的法术,凤凰的[天预]能窥探两次天机,而眼前这妖的[天预]显然能识破谎言。 北逍也是上古的大妖,不知道北逍的[天预]是什么。 那人坐在树梢上,低头去看俞音,见俞音看着手心的枯叶出身,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下一个问题,殿下若是再欺骗我,就让殿下吃点苦头。” 随着他的话,一片树叶被风扬起,连接在一起,将俞音牢牢束缚在原地,树叶连成的绳索忽然绑缚地有些紧,俞音觉得难受,却没有吭声。 俞音按着落英剑的手腕被一片树叶刺了一下,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他的指尖低落在阵法中,俞音的手腕失去了力道,但落英依旧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不用正面对上,俞音也知道眼前这人的灵力深不可测,如果不拼尽全力,自己不可能这人的对手,再加上承影剑如今不在他的手里,胜算很低。 “第二个问题,你还记得你死前的事情吗?” “不记得。”俞音冷冷道。 这次树叶还是原来的绿色,没有在俞音的手中枯萎。 “这次没有说谎,不记得就好。”那人说。 俞音:“?” 他莫名有些厌恶眼前的人,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应该属于正常妖的范畴,神魂完整,不会突然发疯,也不会扑过来咬人,但是和这人交流,让人很疲倦,比北逍难交流多了。 “你在厌恶我?”那人看出俞音的不悦,阴恻恻地笑道,“殿下为何要厌恶我,我们妖族若是有喜欢的人,必然都想往狠了欺负,最好是能撕碎了吞吃入腹,你身边那位,和我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你不信,不妨下次看看他的眼睛。” “他和你不一样。”俞音想也没想就反驳道。 “为什么不一样,你难道喜欢那个怪物?” 北逍不是怪物。 又一片树叶落入了俞音的手心。 这人问得咄咄逼人,俞音想也没想就反驳:“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他,他只是我的,家人……?” 那树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黄枯萎,消散在俞音的手心里。 “说谎。” 那人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似乎也没料到树叶的变化,脸色变了,声音变得凌厉起来,束缚着俞音的树叶再次骤然收紧。 俞音:“……” 大敌当前,他竟然走神了。那人说的话,周围即将到来的危险,都变得不重要了。 那片枯黄的叶子,留在了他的世界里,仿佛在提醒他什么东西。 北逍,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声巨响,万千剑光,撞碎了庭院中的幻境,俞音挣脱阵法,把落英剑换到左手上,左手握住落英剑,天诛凝成的剑光,护在他的身侧,俞音原地跃起,树叶仿佛有了生命,尖锐如刀,追在他的身后,同俞音身侧的剑光相撞。 “这么快就找来了?”那男人有些不悦。 北逍一扬手,纸皮灯笼落在俞音的脚下,苏以彤哎哟了一声。 那人伸手,飞叶裹着风,席卷向北逍:“闯了我的幻阵,就别想全身而退,至少,把俞音给我留下来。” 北逍压根就没理他,天诛的千百道剑光,同时刺向院子里不知名的那棵树。 落英剑卷起万千飞花,崩裂声连绵不绝,院子里的屏障已破,露出原本的形貌。借着月光和剑光,俞音看到,院子里被布了阵法,显然是早有准备。 如果他们今夜不临时起意,要来临安的渡雪山庄,这个院子里布下的大阵,是用来做什么的。 “怨气,在阵法里。”苏以彤忽然道。 难怪渡雪山庄里一个怨灵都找不到,收集这么多怨气,是想要得到什么,阵法是谁布下的,为什么要选在渡雪山庄的旧址中。 与怨气相关,俞音和苏以彤同时想到了一样东西,梦蝶蛊。 时隔二十年,在临安城重新肆虐的梦蝶蛊。 渡雪山庄里再大的怨气,也不能聚成这样庞大的阵法,这阵法中,必定还困了不少怨灵。 飞花和红线同时刺向树上的那人,落英剑刺穿树干,那人与他身后的树化作虚影消失在院子里,随即出现在俞音的身后。 北逍从半空中跃下,先是上上下下把俞音看了个遍,目光停留在俞音受伤的右手上,北逍浅金色的眼睛里闪过暴戾,俞音在那道目光下,后退了一步,北逍手中,神兵天诛化为长剑,与那个男人手中忽然出现的兵器,撞在了一起。 那人手里的兵器很特别,明明是一把长弓,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月光,他伸手就截过一段月光,月光化箭,指着眼前的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