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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霁明的说法,杨修逸始终不认同,他觉得俞音那样的人,生来就该锋芒毕露。 “是承影。”苏以彤懒洋洋道,“俞音自己的剑,让他自己来捞吧,估计他也快来了,承影可凶可凶的了,比落英剑还凶,我可不想帮他拿,烫手啊。” “前辈是觉得,南阳城有古怪?”杨修逸问。 “有吧,上次来时,见到了一个挺好看的姑娘,想再去会一会。”苏以彤回想起前不久在南阳城春神祭上见到的姜诺衣,那姑娘不愧是神莺阁的阁主,容貌惊人,琴弹得也好,只是那眉眼之间,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 白衣红裙的少女忽然出现在杨修逸的面前,挡住了他前行的路,还盯着他不住地打量。 虽然不是女子,但苏以彤比杨修逸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看,杨修逸被他盯得有些尴尬,开口道:“前辈在看什么?” “杨霁明是你爹?”苏以彤难得正经地开口,没带半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杨修逸一时间有些不习惯,答道:“是、是啊。” 被苏以彤这么问,一时间他也有点不确定,杨霁明是不怎么待见他这个儿子,从来没让他唤过自己一声爹,可杨修逸的的确确就是杨家的后代,血缘石上验过无数次,是错不了的,杨霁明的几个兄长都未留下子嗣就接连死在意外中,杨修逸的身份不容置疑。 虽然杨霁明每次盯着血缘石的表情都不太好,可渡雪山庄的少主之位还是给了杨修逸,连名剑踟蹰也是他的,杨修逸觉得杨霁明已经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了自己,他很知足,也很感激,杨霁明也许不愿意认他,可他打心底里认同杨霁明。 苏以彤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娘是谁?” “我不知道。”杨修逸诚恳摇头,“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我娘,如果我提起,庄主会生气。” “你不知道?”苏以彤,可他隐隐约约,却分辨不出真相,他只想查出当年的事情,找杨霁明把账算清楚,一开始也动过心思,想要杀杨修逸来报仇。 可在南渊的那条小溪边,他就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杨修逸是无辜的。 苏以彤和很多人都不同,他分得很清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会牵扯到无关的人,俞音和秦霜寒对他有恩,他以命报恩也在所不惜,他觉得杨霁明害过自己,想要报仇,却不会用杨修逸的性命来抵。 杨修逸见苏以彤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有些困惑,开口道:“前辈?” 苏以彤摇摇头,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把杨修逸拐了出来,生在渡雪山庄,养出杨修逸这样单纯的性子,实属不易,苏以彤不想把他牵扯进这些纷乱的杂事中。 世事纷扰,而他,太干净了。 苏以彤开口:“南阳已经到了,你要不要……” 他后悔带杨修逸私奔了。 “这是什么声音?”杨修逸忽然问道。 苏以彤放下原本要说的话,静心聆听,是琴声。 那把名为夜雪明的神兵。 苏以彤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上次在近处他没有察觉,这次在远处隐隐约约听见夜雪明的琴声,他竟发现自己对这琴声格外得熟悉,当年镜雪关之役后,他原本要去三清山找俞音,杨霁明却先来找他,那日苏以彤隐隐约约在院中听到的,就是这样的琴声。 不知是谁拨动的琴弦,可琴声,是一样的。 那把名为夜雪明的古琴,与梦蝶蛊之间的那根线,在苏以彤的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那不是什么蝴蝶,也不该叫梦蝶,那是天道的化身。 冥灵想要打开四界的屏障,就有求于天道,要向天道献上凡人的性命,还有烈阳殿后人的血脉之力。而借天道杀人,必要遵循天道的规律,天道不会轻易害人,除非人甘愿去死,夜雪明迷惑人的心智,而献祭之人,亲口说出愿意,天道则化身为蝶,吸食人的血rou。 能与天道对话,便要以人命来祭天道,何其残忍。 又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用那么多条性命来祭天道。 是求长生,还是另有所愿。 苏以彤的心中,忽然无比清晰地想起,当初镜雪关之役后,杨霁明在那琴声中,问他的问题。 “镜雪关之役中,渡雪的不少弟子受了伤,凝风楼的弟子忙不过来,你可以帮忙去看看吗?” “可以。” 那时的苏以彤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丝毫没在意院落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琴声,以及杨霁明肩膀上停着的蝴蝶。 他答应了,应的是蝴蝶,天道就把他选为献祭之人,他便成了镜雪关之役后,中蛊的第一人。 上古时期,人们常说,语言代表着愿念,他被琴声迷了心智,答应了杨霁明抛出的表面问题,所以才会被蝴蝶寄生。 “去城中。”苏以彤咬牙道。 临安的悲剧,不能再发生了。 * “前面就是南阳。”俞音站在天诛化身的剑上,隔着缭绕的云雾去看脚下的城市。 北逍站在俞音的身后,一边控制着天诛飞行的方向,一边低下头,吻了俞音的颈侧。 “别闹。”俞音正在专心看路,被北逍吓了一跳,总觉得北逍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太对劲。先是大半夜把纪飞雨扔出了庄外,然后把他推到墙边,吻到他腿软才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