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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贺眠懒懒的应一声,拍拍手站起来,示意翠螺去准备东西。她垂眸俯视贺盼,笑的恶劣,“咱们要愿赌服输,输了可不能哭鼻子。” 贺盼仰头梗着脖子瞪她,“是女人就正面刚,谁怕谁!” 这不怕虎的小牛犊弯腰把菜刀插进脚下的泥土里,刀尖陷进去,只剩下明晃晃的刀背跟刀柄露在外面。 她威胁的看向林芽,“贱人,你等我赢了比赛再收拾你。” 贺盼一口一个贱人,听的林芽左眼皮跳动,嘴角的弧度略微浅淡,笑意不达眼底。 按着贺盼对贺眠的了解,她说不定连书上的字都不认识,更别提背了。 书虽然是从林芽书房里拿出来的,文章却是贺盼选的。 她挑的认真,选了个自己曾经背诵过的,得意洋洋的跟贺眠说,“就这个。” ——《修身赋》。 她跟贺眠撒谎,“咱俩都没背过,对你也算公平。” 翠螺看贺盼那个样子就知道她这篇文章肯定背过了,急的看向贺眠跟她告状,“这样对您不公平。” “没事,我让着她。”贺眠不以为意,跟贺盼正式比试,计时一柱香。 虽然是曾经背过的内容,但《修身赋》内容又长还拗口,贺盼有些地方记的不牢,这会儿还真要仔细的顺顺。 她将书往自己这边扯,占了大部分,贺眠懒得跟她计较,只半柱香就说可以背了。 “怎么可能?!”贺盼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觉得贺眠在吹牛,“我都还没背完呢,你怎么可能会背。” “那你听听我背的对不对,”贺眠拉了个凳子坐下,张口就来,“苍天茫茫,世路漫漫——” “——披襟当风,豪情弥远。”贺眠一口气背下来,连个错别字都没有。 贺盼早就听傻眼了,结巴的看向贺眠,“你、你怎么会背?你是不是提前背过了!” “提前背的人分明是你,文章可是你自己选的,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怀疑别人作弊,羞不羞!”翠螺轻拍着自己的脸弯腰取笑贺盼,“你是不是输不起啊?” “谁说我输了。这才第一局,接下来两局我肯定能赢!”贺盼知道自己这篇文章背的没有贺眠熟练,将书往地上一扔,先走到院子里去准备第二轮的投壶。 “你——!”绿雪看着地上的弃书怒目瞪向贺盼的背影,这人怎么这样啊。 林芽却什么也没说,只弯腰将书捡起来,扯着袖筒轻轻擦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把书页压平才让绿雪把书收好。 这些书都是他自己带来的,是他爹爹的遗物,也是他用来打发时间时看的,平时极为爱惜。 贺眠看了他一眼,外头贺盼大声催促,让她别跟个男子一样磨磨蹭蹭的。 投壶跟背书不同,比的是手腕端的稳不稳以及对距离的把控。 这个贺眠的确是头回玩,但她以前玩过类似的,叫做投飞镖。她那时候特别欠儿,没事就去投飞镖扔沙袋赢玩偶,经常赢的老板看见她都躲着走。 贺盼成绩不错,十个共投中八个,她两手背在身后,没忍住抬起圆下巴炫耀,“今个我让让你,发挥平平,不然我肯定全能投中。” “没投中就没投中,说什么让不让的。”翠螺在旁边撇嘴,见贺眠朝她伸手,立马把不带箭头的箭递给她,小声说,“没事主子,咱们已经先赢了一局,这把输了也没事。” 贺眠以前玩啥啥不行,投壶更是倒数里的第一名。 “谁说我打算输了?”贺眠眯起一只眼,估量自己跟壶之间的距离,然后试探性的投出一支箭。 平平的箭头擦着壶口,摇摇晃晃,最终却掉在了外面。 贺盼高兴的欢呼出声。 绿雪则是遗憾的绞紧手指,担忧的问旁边的林芽,“少爷,眠主子会不会输啊?” “不会。”林芽说的很笃定,贺眠听见这话没忍住回头看他。 自己的实力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毫不犹豫的肯定又是另一回事。 林芽朝她笑,春日阳光下,他眼尾那点泪痣颜色漂亮,像是被丹青大师用蘸饱了桃红色的毛笔,以极轻极轻的力道在他眼尾处点上那么一下,用墨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 他说,“jiejie肯定会赢的。” 贺眠笑,扭头再投的时候,因为刚才对距离已经试探过了,这会儿几乎是百发百中。 九个箭,不偏不倚的全都落在壶里。 贺眠每投中一个,贺盼的小脸就更难看一分,最后跌坐在身后的台阶上,红着眼眶摇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贺眠怎么可能又会背书又会投壶,一定是假的。 贺盼最引以为傲的两项比试接连输给贺眠,这会儿被打击的恼羞成怒险些哭出来。平时她哪里输过,更何况是输给被她认为是傻子的贺眠,太丢人了。 “我不服气!你肯定用了什么手段。”贺盼站起来去检查箭头跟壶,不管怎么看都没有问题。 她憋红了脸,打算耍赖,“这局不算!你比我个子高,肯定比我容易投中!”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翠螺撸起袖子叉腰低头看她,“刚才比之前你怎么不说,现在输了又开始找理由找借口了。” “我不管,反正这局就是不算!”贺盼拿出熊孩子不讲理的姿态,瞪圆了眼看向翠螺,胡搅蛮缠,“说好三局两胜那就三局两胜,还有一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