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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县衙的人当场办公,很多手续直接就在田间地头办了,处理的倒是迅速。 那些大户眼瞧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土地被分给了佃户,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毕竟这些大户有些是依靠做生意,有些却真的只靠着种田的。 交罚金已经让自家伤筋动骨,日后田地少了,来源少了,日子也不会好过。 殷序暂时顾不上这些大户,带着人全县的办公。 而松安县一次性收起几百万两的罚金这事儿却传了出去,在龙安府掀起巨大的波澜来。 能在龙安这地方做县令的官也是有几个想做出一番政绩来的,听闻松安之事后便往龙安府询问知府能否在自己辖区也能丈量土地给百姓分田地。 知府梁为淳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满眼期冀的下属道,“你们先回答本官几个问题再考虑不迟。” 他缓缓开口道,“第一,你们可有殷序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 几位县令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知道这事儿办成真的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们被发配到这种地方哪怕什么都不干也没什么好的前程的,于是俱点头道,“有!” 梁为淳叹了口气又问,“其次,你们可有像殷序那般的岳家?你们可有哪位权贵给你们撑腰做主?你们可有家财万贯的娘子?” 几位县令严重的坚定也松动了,这几样他们都没有。 梁为淳劝道,“本官明白大家想做出一番政绩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心情,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们只是没有靠山的小官,能在这世上存活已然非常不易。你们只瞧着殷序做的很简单,殊不知这是多少人给他撑着的结果?” “几百万两的罚金啊,又有多少人盯着。你觉得会没人打这银子的主意吗?”梁为淳觉得这话残忍,但还是得说,“只他身边就有郡主撑着,肃州那边还有两位将军撑腰,在四川境内更有康王撑腰。所以那些豪绅富户才不敢如何乖乖的让丈量土地,乖乖的勒紧裤腰带上交罚金。可若换了你们,别说收取罚金,便是只收回他们的田地,你们也得被撕的粉粹。” 几位县令浑身一颤,“我们都是朝廷命官……” 这话他们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朝廷命官又如何,到底是外来的人,哪里抵得过地头蛇,他们联手私底下便能让你死的找不出凶手。 殷序身边不同,走到哪儿都带着护卫,走到哪都有人盯着这才没人敢动。 梁为淳继续道,“而且松安你们也清楚,那些豪绅在京城或者其他地方并没有有力的靠山,你们这些人的治下也是这样吗?所以,本官的意思你们明白了吗?” 几位县令眼神悲痛,“那就眼瞧着百姓过苦日子?” “不然又能怎样。”梁为淳叹了声气,“打土豪分田地这事儿,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他心里对康王倒是有所希冀,毕竟能纵容殷序这样干,说明康王也是位贤明的人。如今康王在封地内蛰伏,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上京城去。康王能看到打土豪的利益,那日后上位能否认同殷序的做法支持大周也如此进行? 在他的心里,不管上位者如何打算,能让百姓得利填饱肚子那就是好的上位者。 但这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将这几位下属安抚走了。待他们走后老搭档陈运过来,“大人。” 梁为淳呐呐道,“我倒是喜欢上殷序这人了。以前只听说是位纨绔,有几分才情中了状元,没想到是位厉害的。就且瞧瞧他后面会怎么做吧。” 陈运道,“那我也注意些,用得着咱们这边儿的也不给卡着。” “是这样。”梁为淳道,“他那边似乎把原来的县丞给抓了,你抽空去瞧瞧,该上报就上报。” “那松安收取罚金之事?”陈运沉吟,“是否上报?” 梁为淳笑,“这是人家殷序的本事,也是按照朝廷律法办事,侵占朝廷土地本就不对,收取罚金用之于民也未尝不可,能拦着就先拦着,让他先用出去再说。说不定等事情传到京城,他已经将钱怎么花都想好了。” 可惜殷序不知他们的知府如何支持他,他还特意给康王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去,期望康王能帮忙拦下这消息,起码段时间内不要传出去。 因为就在四川境内,快马加鞭消息传的倒是也快,康王很快递了信过来,让他大胆干便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殷序现如今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整个八月带人将全县跑了一圈,将土地该分下去的都分了下去。 得了田地的佃农对殷序感恩戴德,甚至还自发在松安县城郊建了一座小小的寺庙,专门给殷序祈福。 覃幼君瞧着殷序青黑的眼睛忍不住笑,“现在殷大人在百姓心中可是如菩萨一般的恩人了。” 殷序却有些发愁,“这松安的土地要想养肥还真不容易,我想大力发展养殖业,可养成后该如何卖出去又是个问题。” 覃幼君问,“要不我给你出主意?” “娘子请说。”殷序诚意十足的拜了拜,只要娘子能有好主意,便是让我做什么都行。” 瞧着殷序这般模样,覃幼君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以前的殷序当真是吃饱喝足万事不愁,现在竟能为百姓做到这种地步,若只是为了康王打江山做准备,他完全可以拉拢这些大户,而不是得罪这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