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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 第39节

    “横竖都是这些,没点个新意,我还不如到城逛大街去选看。”

    掌柜的登时就有些不服气了,他思量来去,神神秘秘地引了梅逊雪上了小二楼,为她展示了这枚小金令。

    同在帝京,掌柜的消息实在灵通,这位梅逊雪梅姑娘出身好,生的美,又有贤名,近来有传说陛下有意迎娶她为中宫,这一枚小金令怕是合她心意。

    梅逊雪望着手心这枚小金令,心都颤动起来了。

    这是上天的预示么,竟使她能得到这一枚金令?想起这几日父亲在家中同母亲的一些猜测,梅逊雪的心愈发地狂跳。

    更何况太后宴请那一晚,她得见天颜,那英俊不似凡人的相貌令她夜不能寐,思之若狂,若非安国公府的小道姑搅合,怕是能同陛下交谈几句。

    思绪回还,梅逊雪觉得这枚小金令乃是预示她将入主中宫的吉祥物,立时便同掌柜开了价。

    她家资颇丰,开了一千两的价钱,却叫掌柜一口拒绝:“这可是文物,前朝皇后的金令牌,一千两?”

    吃屁去吧。

    梅逊雪身旁的丫头立时便问道:“再是文物,也是前朝的,不过金牌一块,掂量掂量不过几十两重,一千两已是天价。”

    掌柜的即刻将金令牌收了起来,端茶送客。

    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家,梅逊雪悻悻而去,只是过了半个时辰,掌柜的又迎来了梅逊雪身旁的丫头。

    “我家姑娘图个吉利,送来五千两,掌柜的若是能出,我便拿走,不能出便罢了。”她冷眼,“济州侯府同日晟昌来往颇深,掌柜的还要多掂量。”

    彼时三千两便可在帝京稍繁华处买一处二进的院子,五千里已是巨数,掌柜的想起这位梅姑娘,去岁因钱庄的一位伙计侍候不周,竟使家丁当街鞭打,以至落下了残疾,想想便将这枚小金令卖给了梅逊雪,又叮嘱道:“虽是前朝皇后的令牌,却不知可逾矩,你家姑娘既爱,留在家中赏玩便是,最好不要佩戴出来。”

    这厢梅逊雪得了吉兆喜不自禁,星落携青团儿早早往那错金楼坐了,因来得早了,错金楼的雅间里还未有人来,星落便也未进雅间,只在一楼窗下托腮坐了,遥望永定河上。

    今日是龙舟会,河岸早已停泊了数艘龙船,许多人壮汉歇在船下,以待午后的龙舟赛。

    二人坐着,却听窗下偶有婴啼,星落很是敏感,这便竖起了耳朵听。

    但听那一厢有男子轻言:“前日又得一女婴,家中实在无力抚养,还请香婆代她找个好人家——家中已有三个女儿,恐有绝后之患。”

    那香婆的声音似乎颇为耳熟,星落倾耳听,但听她道:“官人且安心,老婆子定为她寻一个好人家。来日官人若是再娶,可再来找老婆子。”

    那男子声音嘶哑,低低说道:“……贱内如今身子不爽,听闻我将小孩子拿走,更是流泪不止,恐怕日后三个姑娘还要麻烦香婆。”

    这里乃是京郊,却不想两次遇上这等事,星落听得郁愤难当,在桌上支起手,探身看去,见那怀里抱着婴儿的老妪十分眼熟,星落眼眉一霎,即刻就喊起来:“又是你这个老虔婆!”

    原来这香婆正是上回因要溺死女婴,而被星落踢下永定河的老妪,她好似也认出了星落,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要逃的样子,青团儿当机立断,喊了自家家丁一句,立时有人擒住了她。

    星落一溜烟跑出了错金楼,因窗下乃是河堤,泥泞遍地,星落踩着泥过去,质问那男子。

    “听你话音,竟是想卖了小婴孩,再气死你娘子,完了再卖了你那三个闺女,再娶新妇,真是最毒不过男人心!”

    那男子形容猥琐,此时被人擒住,又见质问他的乃是一位天仙般的女儿家,立时就嗡哝道:“小人贱内连生四个赔钱货,小人若不如此,怕是要断了香火。”

    这一句话说的星落火冒三丈,她在中原一带见多了此事,心下已然控制不住,再看那老妪,抱着婴孩咬牙,她略加思索,便知这香婆怕是一个专处置女婴的老妖婆,造孽无数。

    她面向那男子,气的咬牙:“我踢死你。”说罢一脚抬起,直踹中男子心口,再一用劲,便将男子踹下了河。

    随着扑通一声,那男子便在水里扑腾,而错金楼里已有许多人聚集围观,其中不乏有几位世家小姐身边仆妇丫鬟。

    永定河边再起波澜,禁中却一片静谧,皇帝在寿康宫里陪着太皇太后说话,阮英在外头得了信儿,小心翼翼地跪地呈禀。

    “启禀陛下,女冠的护卫传来消息,只说女冠与人争执,将一名男子踢下了河,言语中提及了女婴之事。”

    皇帝的眉毛几不可见的一扬。

    小徒弟似乎很是酷爱踢人下河啊。

    太皇太后在一旁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蹙着眉问他:“这小糖墩儿素来知礼,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踢人下河,快些派人去问清楚才是。”

    她见皇帝不言不动,生怕他又对糖墩儿有偏见,这便温着声儿道:“哀家知道你不喜人娇纵,可糖墩儿绝不是……”

    皇帝搁下茶盏,眼眉平静。

    “朕不喜娇纵,但她娇纵没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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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无名之璞(中)

    小二楼雅室外临河的槛窗边, 站了几位贵女。

    今岁端阳宴的主人,乃是文安侯府的二姑娘辜沅月,她同星落虽然年岁相当, 可并不相熟,她是位脾性随和的小姑娘,既然哥哥提了,便也欣然应允,向安国公府下了请帖。

    这会儿午阳将盛, 河边的风徐徐而来, 吹拂在面上已有些热燥,辜沅月被围蔟在几位贵女之间, 视线温柔地落在了河堤上。

    方才仆妇来报,言说河阴处, 有一位貌比天仙的小姑娘同人起了争端,一脚将人踢下了河, 很是专横。

    其时端阳宴之客已然来了三位, 这便簇着辜沅月往窗边一站, 往下一看,那貌比天仙的小姑娘不管落水之人, 竟手抱小婴儿,摇着哄呢!

    蔟着辜沅月的几位贵女里, 有一位便是左相家的姑娘都沁婉,她往下瞧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小姑娘乃是安国公府的六姑娘,黎星落, 这便小小地呀了一声。

    “这一位, 不是国公府的六姑娘么?如何不来赴宴, 倒在河阴处哄娃娃?”

    辜沅月左侧的贵女随声附和,“谁说不是呢?你瞧瞧她的裙角,全是泥污,一时还怎好同咱们共餐?”她是赢安伯府里的姑娘,名叫羊蕊珠,平日同霍声婉交往甚密,自然为她马首是瞻。

    “听闻她前一阵儿,进宫住了好几日,到末了还不是灰溜溜地出了宫?陛下那般神仙一般的人,我可不信能瞧得上她。”

    辜沅月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姣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儿厌烦。

    “背后不言人是非,诸位姐妹还是少说些吧。”

    辜沅月乃是林太后的亲外甥女,如今辜连星又水涨船高,连升几级,端阳宴乃是勋贵圈里的重要宴会,年年换人来办,辜沅月今岁刚及笈,这便落到她头上了,可见她如今在贵女圈的地位。

    旁人忌惮她,可霍声婉却不怕,嗤笑了一声。

    “今儿咱们这桌上,进过宫的也不只她,陛下哥哥心怀苍生,哪里能瞧得上蝼蚁一般的凡人?”

    辜沅月冷笑一声。

    这位明嘉县主霍声婉同陛下一表三千里,只是每年元日随着母亲渭南郡王妃进宫吃一回春宴,却在每每提及陛下时,都要亲切地唤一声陛下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公主娘娘呢。

    “县主jiejie吃亏就吃亏在出身。”辜沅月眉眼生凉,语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调笑,“若是出身旁的勋贵之家,中宫之位怕早就是你的了。”

    都是精伶伶的小姑娘,谁能听不出来辜沅月语中带着的嘲讽?霍声婉被刺了一下,脸色即刻就变了。

    “何必话中有话?”她连窗下的景儿都不看了,冷着脸望着辜沅月,“怪道今日端阳宴请了她,辜家meimei同她几时好上的?”

    辜沅月浅笑不语,向着身旁丫头交待了一句,“……去为六姑娘送上一条棉帕,若是无事了,便请她入席吧。”

    说罢,便回身入了雅间,端坐品茗。

    霍声婉顿时为之气结,刚想追进去,羊蕊珠却在一旁扯住了她回,

    “县主,想一想辜家哥哥,没的同未来小姑子置气。”她轻声在霍声婉的耳边提醒了一句,话音入耳,霍声婉立时便顿住了脚步——勋贵的圈子就这么大,霍声婉去岁闹着同定亲的那一家人退了亲,偶然见了辜连星一面,芳心可可,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若不是为了辜家哥哥,本县主才不会来这狗屁倒灶的端阳宴——长公主jiejie那边常有宴请,全是在不晒不冷的皇家园林,本县主这是何苦来哉?”霍声婉低声抱怨,略略收敛了怒气,平息了一时心情,这才进了雅间。

    辜沅月并不坐首席,只在其下首坐了,不过一盏茶,雅室门一推,便陆续进来数位贵女。

    此间雅室乃是错金楼最大,可容纳六张八仙桌,端阳节永定河有龙舟大会,不论百姓权贵,皆可报名参赛,故而这端阳宴也渐渐随着龙舟大会办了起来,此间雅室也成了年年端阳会的最佳观赏点。

    说话间,河上便有呼号之声传来,想是时辰快到了。

    雅室中渐渐坐满了人,个个都是帝京顶级的闺秀,有文雅的,也有活络的,有自恃身份不言不语的,也有垂目赏景轻声耳语的,更有性情爽朗者,衣袂翩跹,穿梭各桌的,总之女孩子们,各有各的美丽可爱。

    眼看着暖阳挂上中天,时辰已近午时,菜品一桌一桌的呈上,只是人还没齐,闺秀们均感无趣时,却见雅室之门被清清推开,一位清丽的少女飘然而入,在门前微微颔首,蔓声说了句jiejie们勿怪,是meimei来晚了。

    众贵女的视线登时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位济州侯府的四姑娘梅逊雪,回回赴宴,都是姗姗来迟,务必要在众目所望时,翩然登场,今日也不例外,众贵女中有活络者,便也应了声,其余人便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今日穿一身雪青,衬得肤色白皙,容色清雅,最令众人难以移开目光的,竟是她腰间悬着的一块黄金令牌。

    男子常佩腰饰,女儿家却不常见,即便有,也大多佩戴玉佩一类清雅物件儿,而梅逊雪这般气质娴雅之人,今日竟佩戴了一块黄金令牌,同她的气质一点儿也不相配。

    贵女们自恃身份,即便心里有话,也不随意置喙,辜沅月身为此次端阳宴的主人,微微一笑,请人引了梅逊雪入席。

    梅逊雪浅笑着入了主席,霍声婉便把眼风扫了过去,“……这是戴了个什么稀罕物?快拿来叫我瞧瞧。”

    梅逊雪正巴不得有人问她,这便推拒了几句:“……不是什么好的,今儿穿雪青,颜色太过素雅,便想着拿金子压一压——我娘亲那里有一块祖上传下来的小金令,便戴上了。”

    霍声婉的唇只仰了一边,接了过去,端详了半天稀奇道:“这上头写了什么?良佐,嘉偶?这是说男子还是说女子的?”

    席间便有人嗤笑一声,“应当是男子夸赞女子的话吧?”语气中带了些许的不屑。

    “这是怎么话说的?女子就合该给男子当良佐?本县主倒觉得是哪位女子夸赞夫君辅佐她辅佐好……”霍声婉挑着眉反驳。

    梅逊雪见这个不着四六的明嘉县主带偏了话题,这便向着她的好友定淮伯家的二姑娘万枝梅使了个眼色。

    “……我怎么听着良佐佳偶这二词有些耳熟,倒像是前朝太宗给皇后的嘉奖。”万枝梅笑着说,“近来宫里宫外的,都传说meimei家府上将要出一只凤鸟——这小金令meimei佩戴,再合适不过了。”

    此言一出,席间的贵女们皆看了过来。

    近来坊间的确有所传闻,皆传说这位济州侯府的四姑娘,将要入主中宫,今日这小金令一出,倒似乎是做实了此事。

    梅逊雪连连摆手,似乎很是羞赧的样子。

    “快别说了,可羞死meimei了。”她作势将小金令收了回来,嗔道,“我可不敢再戴了。”

    话虽是这般说,可她仍旧将小金令挂回原位,仪态大方地端坐了。

    辜沅月笑了她一句,“真别说,县主坐在那,还当真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梅逊雪挥了挥帕子,叫她别浑说,可那身姿腰杆,越发地挺直了。

    又过一时,席还未开,便有贵女问起来,“主桌倒还空了一位,是哪位姑娘迟了?一时要罚她杯酒才是。”

    辜沅月浅笑应了一声,“是安国公府的六姑娘,估摸着时辰,这会儿该到了。”

    便有贵女哦了一声,话音儿就不好听起来,“可真有意思,谁家里还不是公侯伯爵了?单等她一个?”

    羊蕊珠接了一句,“人家可是在宫里头住过的,如今又有着国师的虚衔,身份自然贵重,咱们且侯着吧。”

    便有人嗤笑,“……那样娇纵的脾性,她母仪天下我第一个不服——从前买空一整个良美记甜点的仇,我还记着呢!”

    “是了,听闻她娇纵霸道,也不是什么公主郡主的,偏爱踢人下河,这会儿为什么迟了?还不是又欺负人去了?”

    这姑娘的话音刚落,雅室的门便被推开了,众贵女眼前登时一亮,只觉得室中亮暖的光都变得柔和恬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