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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浅笑,“方才女儿只是与父亲开一个玩笑罢了,还请父亲勿要放在心上,女儿明白父亲的难处。” 所谓假死药,不过是她胡掐的。而江宏,一言以蔽之,他怕,怕麻烦,怕冒险,怕得罪清岚,更怕得罪皇帝,所以一丝一毫的冒险,哪怕只是初步尝试,都不肯。 听江蓠如此说,江宏一时有些愧疚,但江蓠的话又给了他台阶,有台阶便下罢,愧疚总比冒险要好。 他长出一口气,道,“如今亲事已定,你便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准备婚事。你是我江宏的女儿,背后又有贵妃娘娘,国师未必敢真的欺负你。若当真……在国师府受了委屈,只管回来与为父说,为父必定为你讨回公道。” 江蓠淡淡应声,“女儿知道了。”心下却知道,江宏必然敢和清岚硬碰硬。 待江宏离去,江蓠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这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试探他了。今后,她不会再有丝毫的心软。 幸好她和清岚的关系,不是外人看的那样,否则,自己只怕真的要深陷苦境了。 想到清岚,江蓠嘴边漾开清浅笑意。 秦嬷嬷从外进来,又给江蓠行了个礼,“大姑娘,这终身大事马虎不得,许多东西都要准备,有些还需要姑娘亲自动手。” 她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可会女红?” 江蓠点点头,“只会最简单的针法。” 江瑞被赶出府,秦嬷嬷也算经了大难,为人和善了些许,并不看轻江蓠,也知道这喜事着实不太欢喜,笑容并不合适,便小心道,“那我们便从刺绣开始罢,绣一对锦绣鸳鸯枕,兴许新姑爷会喜欢。” 江蓠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十日,江蓠便待在房中,跟着秦嬷嬷学刺绣,她心灵手巧,很快学会了更好看的针法,把一对鸳鸯枕绣得活灵活现。 十日后,江蓠再度入宫,给越瑾辰诊治。为了避嫌,也为了不再费劲演戏,她先去了萧贵妃的寝宫,从她那里要了一个太监,陪自己去舜华宫。 因为有外人在场,加之越瑾辰已整理好了情绪,这次他未曾失态,谦和有礼,从容有度地接受了江蓠的诊治。 只是眼神中总有一股隐约的、欲说还休的凄苦。 不用应付越瑾辰,江蓠便甚少说话,也不看他,只在沉默的表情中添一点微弱的哀,便轻松地过关。 “药方已经写下,这次连服二十日。药浴针灸不可落下。二十日后,臣女再来,期间若有变故,殿下可派人去侯府找我。”江蓠一条一条,细心交代。 “好。”越瑾辰沉默一瞬,微微一笑。 “臣女告退。”江蓠行礼。 回到威远侯府,前厅里又是热闹非凡。家仆婢女们或肩抬,或手捧,红色的箱子、锦盒,一直从前厅排到了院中。 见江蓠进来,曾被江蓠治过断腿的管家江福慢慢踱步过来,给江蓠行礼,“大姑娘,今日国师爷亲自来下聘了。” 江蓠淡淡看他。同是断腿,但这人情况比江敏轻得多,恢复得也快些。 虽然很想见一见清岚,但是明面上她和清岚并不相熟,而且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她这个姑娘家,不好出面。江蓠便只点了点头。 又看了一眼这华丽盛大的排场,江蓠忍住笑意,转身朝后头走,想要回屋。 走到花园,却看到江敏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鞭子,周围的花叶枝条,零落了一地——显然都是被江敏的鞭子糟蹋的。 江蓠不想理她,装作没看见,继续前行,却被江敏喊住。 第33章 冲突 江蓠回过身来,看着江敏。 江敏虽然希望江蓠治好越瑾辰,但是今日看清岚带着贵重的礼物,笑着来下聘,便觉得受了刺激。接着她又想起两位表哥争着要江蓠、江蓠还被指给清岚这件事,心里的气怎么也忍不下来。 江敏怨毒地盯着她,冷道,“清岚是不会喜欢你的。他都说了,你不过是个低贱的乡野村姑,木讷寡言,刻板无趣,上不了台面。” 她说的话,江蓠一个字都不信,倒是有些难以理解,江敏到底怎么想的,真心喜欢谁。 不过这与自己无关。江蓠冷傲瞥她,“他喜不喜欢我,与你何干?你便是这样,对你的贵人的?” 江敏受不了江蓠傲然的姿态,言语的刺激,顿时又一鞭子朝她抽去,“谁说你是贵人?” 这一次江蓠仍站得远,却不够远,鞭尾甩到了江蓠肩头,素白披风上的绒毛都被抽飞,皮肤也是火辣辣的疼。 往日江蓠冷漠筹谋,这次却是真的动了怒,目光冷锐森寒,直直盯着江敏。 自她入府,这母女两个,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着想要教训她,让她受皮rou之苦、精神之辱,虽说有她故意刺激的缘故在,但被越瑾辰亲近与喜欢,她有什么错?被越谨宇看中,她有什么错?被赐给清岚,她又有什么错? 这两个心肠歹毒的人,看不得她好,一次次变本加厉,当真可恨! 江敏竟被江蓠森冷目光吓住了,色厉内荏道,“你……你瞪什么瞪?谁让你先辱我。” 江蓠气笑了,“你说谁先辱谁?你这么会血口喷人,父亲知道么?” 这时越英从另一个院门进来,看到江蓠的脸色,听到江蓠的话,脸色顿时铁青,“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贱丫头,郡主岂是是你能侮辱的,给我掌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