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玄幻小说 - 迟迟(骨科)在线阅读 - ⅹsyūs#8462;ūū.#8559; 番外谁将玫瑰拔刺(微h)

ⅹsyūs#8462;ūū.#8559; 番外谁将玫瑰拔刺(微h)

    迟煦漾和郝声本来约定当彼此一个暑假的炮友,但因为身体实在是太契合了,他们分手炮来了一次又一次。

    倦怠期又到了,他们准备来最后一次分手炮。

    “池池,我们聊聊真心话吧。”几年锻炼,郝声已经从当年那个纯情少年进化成为魅惑妖精,轻车熟路地将手伸进她的大腿根,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你对我是不是有一点点动心,所以直到现在才散伙?”

    迟煦漾眼神晦暗一瞬,得不到疏解的空虚sao痒感传来。

    但迟煦漾并未屈从于欲望,向他求欢。在他们的关系中,她习惯于占据主导地位。

    她靠在沙发,拿起杯子神色自若地喝着水。

    “声声你不妨对自己身体自信点,不要总是认为我不是爱你的身体而是爱上了你。”

    郝声早就习惯了她如此冷酷无情的模样,只是难免微微有些恼了,这么多年了,哪怕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吧。她到底是什么?哪怕是一点点在意都没有的吗?他也不是那么贱。他也不想犯贱的。他也不妄求她会喜欢上他。但起码也该有一点点在意的吧。哄他一下也是可以的。哄都不愿意哄吗?他很好哄的……

    “可是,”他贴近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涌而出,“灵魂与rou体是一体的啊。”

    他探出舌尖轻轻地舔过,柔软的,湿润的——她见到了眼泪汪汪的可怜小猫。

    “rou体都融合在一起,一刻也离不开,灵魂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嘛。”他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唇往上移动着,栖息在她的脸颊上,“我含住池池的时候,池池的灵魂也有在颤栗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灵魂。”迟煦漾将自己的小拇指从他那挪开。

    “池池我不信的,你明明可以爱那个人的,为什么我就不行?”他轻轻地啃噬着她的脸,吮吸着,柔软潮湿的舌头吞吐着温热,他忘情地含着吻着眼角泛起泪光。

    迟煦漾纵然很想将这个纵火犯就地正法,但对欲望的精确把控,让她只是悠然地笑着,淡定地说道:“声声别执迷不悟了,我要真是对那个人那么爱,还会和你约炮那么多年?依我的性格,也不可能爱一个不爱我的人那么久,就算那么久,我难道不会去追吗?”

    是啊。她大可去追啊。为什么不去追呢?难道是有妇之夫?肯定不对,且不说池池对男人的审美偏好就使她直接无视了这种男人,但论她对自己的道德要求,也不会允许自己如此。双性恋喜欢直女闺蜜呢?她是那种讨厌恋爱脑还割舍不断胡乱害人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就选择相对(仅仅是迟煦漾对郝声方面)不熟的人约炮呢?求之不得的白月光因为她而死?倒是有几分可能。但就是太狗血了,真实性存疑。

    到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痛苦的爱会让她当初那么绝望地抓着一个可以和她zuoai的人要坠落呢?他想,她一定是太绝望太悲哀太寂寞了吧。

    他知道自己对迟煦漾充满了晕轮式的偏见,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怕的是他明明意识到了这点,却完全不想改。

    他还在找借口拖延,还在让自己沉沦,沉沦,越坠越深。怪不得任何人的,是他自己,就是他自己,在放纵自己,放纵自己——在这名叫迟煦漾的黑洞里,越坠越深,越来越深。

    所以他现在伤痕累累,怪不了别人,是他亲自将胸膛袒露给她的。她只是顺势将刀插进,无意刻下疼痛的腐烂的疮疤。

    所以不能怪她。

    怎么能怪她呢。

    尽管她句句诛心,他步步难逃。

    “那既然如此,池池也可以考虑一下我……多当几年炮友,解决一下生理需求。”郝声放开她的脸颊,将额头贴在她的侧脸上,即使是恳求的姿态,睫毛下的眼也是灿然若星辰,熠熠生辉,“毕竟……就算没有灵魂爱别人了,但还有身体可以爱另外一个人的身体嘛。”

    “很有道理的样子。”她若有所思。

    他眼眸更亮了,璀璨夺目到万物复苏。

    “但是——”

    她的转折总是让人那么备受折磨,坠落深渊。

    “——总是一个人,总会厌倦的。”

    连身体都厌倦了吗?他身体一僵,随即恢复自然,仰望着她,眨眨着眼睛,尾音上翘:“可是即使是同一个人,也可以找寻完全不同以往的快乐啊。”

    他慢慢低下头,睫毛也缓缓垂下,揉杂着破碎月光,溶溶地落下堤岸流沙,银白寒凉。

    “没兴趣。”

    她的声音始终是淡淡的,说不上冷漠。只是真的没兴趣了,只是从来都不在意他。

    ……

    散伙第五天,郝声再次约她去游玩。

    她终于答应了。

    树影婆娑,戚茂绿波伏在苍翠山间,接连凄寒古树停歇在怪山脊背。两山遥遥相望,中间陷落的夹缝好似神女的陷阱,引诱着崇拜自然的人,坠落,殒身。灵魂破碎。

    夹缝上修了玻璃栈道,勾连两山。

    站在透明的玻璃上,低头便可见幽深谷底吞吐着雾气,立在此处,微风不时穿过发尾,抚摸着肌肤,心肺颤栗,不由心生下坠的恐惧之感。

    郝声抿唇注视着她。

    “所以?”

    他拉起她的手:“追求刺激其实有很多方法的。”

    他低头,虔诚地吻上。

    “一人也可百面,姿势也可万化。”

    他邀请着她,在这玻璃栈道上做一次。

    “池池放心,我包了一天,不会有人来的。”

    可是迟煦漾只是懒懒掀起眼皮,随意瞥他一眼,好似他做的于她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次结束了,那下次呢?”她皱眉厌恶地扫过他的脸,望向远方苍郁的树木,还是平静的语气,“下次就到北极寒冰里zuoai吗?”

    她是如此地厌恶他卑微跪拜的姿势,恰如她厌恶自己血液里的罪恶。

    郝声怔愣,扯扯嘴皮,倒是勉强维持了个似哭非笑的表情。

    “可是池池,同别人难道就与同我有什么天大的区别吗?”

    “还是陌生的身体能够让你滋生更大快感……反正你都不喜欢不是吗?”

    “那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一个努力地喜欢着你、讨好着你的呢?”

    迟煦漾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眼皮,柔情似水,但一字一句却是那么冰冷无情。

    “因为啊,”她的手滑下他的脸颊,他感觉他被蛇盘住,残绕,收紧,不能呼吸,可她却还是在说着念着吐着气,冰冷的手指抵达他的唇,“我厌倦了你的身体,还不够明白吗?”

    “那,你干嘛还来啊?”他脸色苍白,心里迫切地寻找借口,主动地给她提供借口。可笑又卑微的他啊,还在探寻一丝丝她还在意着他的细节,哪怕扭曲编造从不存在的细节。他卑微地祈求她能够稍稍地欺骗他。

    “我也不想来,”她的呼吸很近,如刀割般近,但距离很远,悬崖风一样抓不住,“只是你没完没了的喜欢与纠缠让我很烦恼。”

    “这样就足够我讨厌你了。”

    “所以——”

    她笑着,还在笑着,轻飘飘地张开了她的嘴,发出了声音。

    “被抛弃的流浪犬就不要拖着脏兮兮的身体,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好吗?”

    巨大的悲伤割裂他,每一寸肌肤,每一尺神经,但身体还在茫然着。过了好久,她的形象好像离他远了些,他怔怔地呼吸了一会,才找回了自己跌跌撞撞的灵魂。

    “池池,”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信。”每个词都带了重音。像是在心虚强调着什么。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着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拉得更紧了。

    “池池又在骗我是吗?”他失措地笑笑,用哄骗的语气蛊惑着她,“其实你对我的身体还是很喜欢的,其实你只是一时迷惑……迟早你都会发现还是我最适合你的,对吗?”

    “……”

    “不信吗?要不要我们再试一试,我们……”他停住了。

    他突然就看见——

    她没动,只是无动于衷,只是冷眼相看。

    他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了,但眼睛却还是干涩的。

    他吻上了她,试图让她回忆起那些缠绵悱恻的日夜;他抚摸着她的脊背,企图唤起她沉寂已久的欲望……他想做点什么,挽留她,恳求她,唤起她的怜悯。真像被抛弃无数次的狗,却仍然要摇着尾巴、逃过扫帚的追打、穿过危险重重的马路……渴望地、渴求地来到她身边,毛发粗糙,眼瞳明亮,蹲着盯着,瞧着她。

    但她还是厌恶,厌恶,厌恶着他……又因为厌恶,他的乖顺就更加碍眼了。

    无论自己如何诱惑,如何挑逗,她都没有回应他。

    他颓然地跌坐玻璃地上。

    “死心了吗?”

    然后,他的心裂了,震动着玻璃——碎了。一块、两快,一块、两快,一块、两快他跌下去了。从万米高空跌下去了。

    而她未曾拉过他,从来都只是厌恶与冷眼。还站在高处呢,冷静地俯视着他。

    他闭上了眼睛。

    下坠。

    下坠了。

    渐渐地他感受不到了悲伤,也没有泪水。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笑嘻嘻地敲打着他家的玻璃窗。

    原来是梦啊。

    他想着,庆幸着。

    幸好是梦呐。

    意识到这点,他轻轻地勾起了唇。

    他就知道,她从来都不会这样对待他……但马上他嘴角上扬的微笑就落了下来。

    她只会无视他,然后无视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无视他。

    她对他的情绪永远都是平平淡淡的。

    最多像昨天一样,对他的得寸进尺表演出厌恶。但她根本就没那么厌恶恶心他。

    她不喜欢她,也不在乎他。

    发现是梦,庆幸是梦后,他更加可悲地发现——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仿佛要验证什么,他想,他不会主动去找她了,除非她主动来找他,别扭的道歉也是可以的。

    他也是有尊严的,他的爱可以卑微但不容践踏……不能她向他说了过分的话,他还要恬不知耻地凑上去摇尾乞怜。

    他承认他本没有那么生气,但梦里的她让他迁怒了,至少惶恐是有的。

    他不想变成这样,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其实他要的不多,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继续爱着她的理由。

    所以他在家呆了一天,他等着她。他坐在客厅,离门最近的地方。隔叁差五地就要出去收个快递,丢个垃圾。

    到十二点半的时候,他下楼去取餐,还在想着要是碰到她了,他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或许他应该避开她……做错事的又不是他,他干嘛要避开……该愧疚的是她才对……他下定决心要对她视而不见。但直到他拿到饭,站在小区门口,特意和保安大哥聊聊家常,她也没有下来过。平常她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下来的。之前为了和她巧遇,他养成十二点半到一点取餐的习惯。可是现在都两点多了……

    他心不在焉地和保安大哥告别,走在路上,忧心忡忡。

    她今天没点餐吗?心中空茫一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抱胸冷哼一声,饿死算了。但才过了一会,他就在客厅走来走去。她干嘛不吃饭?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是不是觉得愧疚不敢见他啊……真是自作多情……他干嘛还在这里为她想东想西啊。意识到自己不必要的心软,他连连冷哼,迈出的步子停下,他面无表情地往回走,站在小区门口目光冷冷。她饿死吧,饿死最好。饿死了他就不会再想起她了。

    保安大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没拿,他微笑着礼貌地回答:“这儿空气好。”

    “家里闷,和再和大哥您聊聊天。”

    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一点儿都没有。他就站在门口,顺便确认一下她到底有没有饿死。

    可是黄昏了,他还没确认到。

    “……”她没吃饭,饿的是她,他应该很高兴的……才对。

    可当他灰头土脸地回去的时候,看见隔壁家门口丢了一袋垃圾,他抱胸左看了一下,又右看了一下,冷哼一声,大步走过去,随时注意着紧闭的门,谨慎地打开垃圾袋,看见了带点碎rou的骨头。

    真是太过分了。

    他还没吃饭呢!亏得他还以为……他回家就把外卖吃得一干二净。

    他坚持了一天不去找她。

    天黑后,大概率不会有人敲门了。他就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他气着气着,扫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就呛出了泪花。

    他感觉自己真是贱,太贱了。她不在意他,他就自己在意自己嘛……

    他躺在沙发上,瞪大眼睛望着窗外,没落泪,也没下雨。

    只是想着,至少也要敷衍地哄他一下吧。

    哼她不在乎他,他也不会再为她伤心了。他只为在乎他的人伤心……只为在乎……他的人……可是,他悲哀地发现,这偌大的人世间,他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哪怕是虚情假意,也找不到一个人真正地在乎他。一切都像小时候一样,无论嘴角如何改变,神色怎样变化,都可以无视。他拉着大人的手,欢欢喜喜地分享快乐的故事,他们便塞部手机让他一个人在角落玩;而当他受了委屈哇哇大哭,大人们就冷漠地看着他,他们理智地说,不用管他,只要他哭够了就不会再哭了……没有人会为他的哭泣悲伤,也没有人会为他的悲伤哭泣……

    后来爸爸mama也各自拥有自己温暖的小家,连这点微乎其微的冷漠都没有了。

    他想本来就没人在乎他了……他要是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话,那这个世上就真的没一个人在乎他了……所以他要自己在乎自己……在乎自己……

    他蜷缩在沙发上,眼前模糊的光影晃来晃去,眼皮越来越沉,阖上眼就睡着了。

    然而这次他没做梦。

    次日天还未亮,他就蹲在家门前,他想,他不可以那么卑微,那么把自己放在低处。理智告诉他,任何人都不值得一个人那么卑微地喜欢着。

    而且——

    她不再是那个会温柔地看着他,笑得像个小天使,把自己的花送给陌生人,对着一颗流泪的狼狈的心,不过问,只是微笑着平和地祝福着的女孩了。

    他再次决定不再爱她了。

    他要和她彻底说清楚!

    如果她开门,他就同她说,对不起,我不再和你睡了。

    他一定要果决,一定不能露怯,一定不能表现悲痛不舍与还爱着她。

    于是他站在她家门口,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的心,找出她不值得他爱的地方,凌迟着过去爱着她想着她的美曼妙日子。他为了这场决断足足酝酿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她走出来,清澈的眼望着他。他好像听见心脏在胸腔跳动着……还带着身体一抽一抽地痛。于是准备好了的残忍话在他嘴里转了转,变了调。

    “我想了想,假期总得学点什么,床技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

    说完这句话他先是茫然,之后怨愤,然后平静,最后反倒涌起一股久违的喜悦与轻松。

    嘴角抿起的苦涩也变成了甜蜜的小忧伤。

    尽管她不符合他的期待,但是他深知她没有责任一直保持着他的期待。他爱着她,就应该学会爱着不符合他期待的那一部分。现在想来,他为自己刚刚决定要放弃她的想法而羞愧。

    也许他和他以前一样,受了伤,溺了水,才戴上无情的面具,遮掩自己的伤口。

    但她还是善良的,她发脾气只是因为见他卑微的姿态滋生了愧疚,他让她感到了压抑……她本是想麻痹自己的痛苦,但还是为别人的痛苦而感到剧烈的不安。

    她无法完完全全地做一个无视别人痛苦的人渣,她多年的温善与悲悯,让她的坏怎么努力都不够纯粹。

    因为坏得不够彻底不过纯粹她才会如此痛苦如此暴怒。

    她只是一个陷入绝望无助、无发自救、只能发发脾气的倔强小女孩。

    她只是太过痛苦,所以才排斥所有靠近她、威胁她的善意。

    想到这,他豁然开朗,他扬起嘴角,神采飞扬:“走吧走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飞毛腿。”

    他不能居高临下妄想救赎她,也不能低到尘埃卑微哀怨她。

    他要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开解她,拨开她立起的尖刺,融化她。他不能自我感动、自怜自哀,自以为是地要求她。

    他要把她送给他的玫瑰,以同等的方式递给她。

    她切了声,不屑挑衅道:“那就看谁跑得快喽。”

    而他只是跟在她身后,笑容璀璨地看着她。

    不是他善良到成佛喂鹰,只是理解,只是感同身受,只是不甘,只是他爱她,会更加爱她。

    于是他和她在晨光熹微之中,奔跑着。

    他还在爱着她,还会继续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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