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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言说了许多,有些是对于未来的远望,有些是已成的事实。 仁泰帝细想下来,苏轩虽然没有入朝,却在不停地为朝中培养人才。 上一届状元季仲,便是苏轩的学生,这一届连中三元姬言更不用说了。 当然,姬言还向他透露了更重要的东西。 那条来往晋夏的粮铁交易渠道,就在苏槿时手中。 仁泰帝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是帝王,分得清轻重,也懂权衡。 苏家不起眼,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握着他的命脉了。 这命脉放在别人手里,他会寝食难安,在苏家人手里,他却是得以放心,转移重心去将杨江风的势力斩草除根。 来年冬,一场瘟疫悄无声息地在大夏的土地上蔓延开来。 苏槿时收到苏槿桅的家书,见里面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未提所到之处的见闻,有些诧异,目光落到信中夹着的空白信纸上,嗅到上面的酸味儿。 忙点灯加热信纸,看到上面的字,变了脸色,立马进宫求见皇帝。 仁泰帝正在御书房议事,听到崇远郡王妃求见,用力地拧了一下眉。 几位大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姬言。 姬言神色不动,“必是有片刻也耽误不得的事情,才会如此。” 仁泰帝看了他一眼,“宣。” 苏槿时进殿便见着了立在一旁的姬言,微一颔首,上前行礼,不等仁泰帝问询,便直接道:“沧州在疫病发生,半月前已染十余人,亡三人,请陛下速作决断。” 仁泰帝怔住,看向丞相,意思很明显。这么大的事,怎么他不知,丞相也不曾提起? 丞相脸色微变,“前日还收到沧州奏报,不曾有疫病发生。崇远郡王妃,疫病之事非同小可,无中生有要生大乱的。” 苏槿时道:“舍妹亲眼所见。她如今正在沧州,孤立无援。沧州知府瞒而不报,反倒将上报的大夫囚于牢中。舍妹以送家书为名,用了些巧技,才能在沧州知府的眼皮子底下将信送出。” 她向皇帝又行了一礼,急急道:“臣妇自知难以让人信服,更知此事的重要性。沧州与冀州相临,若是沧州发生了疫病而没有及时得解除,冀州等周边的州府也会受到影响,越拖延一日便越难控制。恳请陛下派人去查明真伪,同时,派人前去控制疫情。” 御书房里安静了片刻,姬言道:“臣自请前去。” 太子皱眉,“郡王太过信任王妃,万一此事有假……” 太子是先皇后所生,原本是众多皇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先皇后死后,更是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地位一降再降。 直到四年前,苏家平反,连带着先皇后的救驾之功也得见天日。 先皇后被移往皇陵,他则被封为太子。 “万一是真呢?”姬言淡淡地瞥他一眼,“冀州是大夏的北大门,一旦染上疫病,国门无守。更何况……” 他抬眼看仁泰帝,“沧州知府袁恒四年前任随州知府,随州水患,瞒而不报,高唱歌舞升平,直到被人告上京城,才被免官。” 是个有前科的人! 仁泰帝与太子纷纷变了脸色。 四年之前,杨江风还在。 袁恒处事滑溜,在京城一番打点,无人不喜,同时也入了杨江风的眼,便去了沧州。 他们清理杨江风馀孽的时候,伤筋动骨,官位空缺过多,因为袁恒投靠杨江风不久,又从未真的为杨江风做过什么,在当时恰合时宜地做起了缩头乌龟,便被放过了。 太子对杨江风恨之入骨,立马一改先前的态度,“儿臣自请前往查看。” 丞相正了正神色,“太子三思。” 一国太子前往疑似疫病区,若是那边无事便好,若真有疫病,那不是让太子涉险吗? 姬言道:“既是觉得那边没有疫病,三思什么?只当微服私访便可。” 丞相:“……” 苏槿时瞧一眼被姬言怼得青了脸的丞相,转向仁泰帝,话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臣妇有九成九的把握,沧州发生了疫病。不论派谁过去,都得尽快。” 太子不解,“为何是九成九?” 苏槿时凝重的面上有几分自豪,“那一点把握,是我们到达沧州的时候,已经有人解决了这次疫病。” 姬言低低笑了一声,“陛下和各位许是不知,王妃嘴里的meimei,是白霜。” 仁泰帝眯了眯眼,并不知道白霜是谁。 太子惊得睁大了眼,“郡王说的,可是那个救了十万将士的白霜?” 姬言微微颔首,“正是。” 两年前,晋夏两国再次交战,冀州军里的将士却一个个病倒,不过几日,病倒的将士人数超了两万。 晋军压境,冀州军要护着百姓和病倒的战友,强弱差距不言而喻。 大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少女,说大家中了毒,并调配出解药。 冀州军士气大涨,大败晋军。 将士们要寻那少女道谢,寻遍冀州不见人,不知从何处传起,那少女名叫白霜。 苏槿时从姬言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便知是苏槿桅了。 因为白姓是翁婆婆的夫姓。 后来,霜霜在写给苏槿时的家书里也提到了这件事,苏槿时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