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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奇怪。 “你是?”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在祁容背后响起。 祁容一惊,想得入神没注意到这里居然还是有人的。 他转身一看,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丫头,挽着袖子,拿着水桶和抹布,额头上汗津津的。 “哦,我是游客,听说这里有座道观,所以上来瞧瞧。”祁容随意扯了个理由。 “哦,其实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今天还要打扫卫生,不方便招待你。要不你去下面的陵园扫扫墓吧。”姑娘嘟囔说。 “小周,跟谁说话呢?”一道老态龙钟的声音从观内传出来。 “不好意思啊,今日观中招待贵客,招待不周。若是不嫌弃,小伙子可以到后面用顿便饭。” 来人是颍澧周家族长,周家是颍澧当地的风水世家,与其他各地多是道观僧庙执牛耳不同,这里周家当家。 — 祁容跟着那叫周琪琪的女孩到了后院,跟前面的冷清不同,后院人多了不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早饭。 “你们这是有什么贵客要来啊?”祁容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个大人物。不知为什么要来这里。不过还要多谢他,要不每次都我一个人打扫这偌大一个地方,累死了。”周琪琪咬着小馄饨心情颇好。 “哦?往年都是你一个人打扫吗?” 祁容感觉自己碰上了正主,打听道。 “对啊,往年都是我和奶奶打扫这里,年前奶奶去世了,所以今年就我一个,还好,居然有这么多冤大头过来帮忙。”周琪琪小声跟祁容说,笑得眉眼弯弯,狡黠得很。 祁容轻轻搅着小米粥,闲聊似的说:“我来之前听说观内的道士都已经没了。” “嗯,这明德观其实早就已经没有道士了,这么多年是我奶奶一直打理着。”周小姑娘提到这里,心情突然就落了下去,眉眼间盛着感伤。 祁容静静看着他。 或许是触景生情,也或许是祁容长得好看,又看起来真的很好奇,周琪琪给他讲了她奶奶的故事。 一个错过与守护的故事。 她奶奶跟观内一位道长青梅竹马,从小定了亲,日寇打过来的时候,她刚踏进男方家的门,甚至来不及拜天地,那位道长就紧急跟颍澧其他人一起去迎击侵略者了,最后很遗憾,没有回来。 在之后的多年战争中,明德观的人陆陆续续去世了,独留一个简陋的道观。 她奶奶一生未再嫁人,住在山脚下,偶尔上山打理一下,临老了捡到人家丢掉不要的女婴,两祖孙相依为命。 “唉,奶奶常说她是明德观在这世上仅剩的有联系的人了,所以临终也记挂着,怕自己死后,道观从此彻底荒废。我虽然也能打理一下,但是我常年在外读书,一年也回不了几次。” “你看见路上那个小木屋了吗?我和奶奶以前上山的时候就住在那里。奶奶去世后,让我把她安葬在那附近的一座崖边,说是在那里既能看见陵园,也能看见她守了一辈子的观。” 周琪琪失落地说着,平日里喜欢吃的小馄饨也不香了。 祁容叹口气。 她奶奶守着的,与其说是一座观,不如说是一个传承,替诸位早亡的人守着这份遗憾。 “不要担心,我想很快明德观会再度香火旺盛起来。”祁容安慰道。 “希望吧。”周琪琪有些苦恼,她既不想丢下奶奶守了一辈子的地方,也不想一直守在这里,她还要读书,还要结婚。 “啊,纠结死了!”周琪琪一拍桌子,转身咚咚咚提着桶继续打扫去了。 祁容跟其他望过来的人笑了笑,说:“我去找她。” “别乱跑啊,等会儿客人就要来了。”其他人皱着眉不放心地嘱咐。 他应了声,提着包紧跟着出去了。 * 出了门,祁容却没有看见周琪琪,想了想来此的目的,他按照三清铃的记忆在观内转了一会儿。 很快,他就找到供奉三清道祖的殿前。 “吱呀”一声推开门,露出后面岁月斑驳的堂室。 祁容在神像前拜拜,道了三声勿怪,小心的爬到椅子上,探头看向神台之后。 空空如也。 神台后有薄薄一层尘埃。 他四处看了看,突然注意到风声里的铃声,一抬头,门口刚巧挂着一个铃铛,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一层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气场。 祁容眼睛一亮,搬着凳子去触碰那铃铛。 在指尖碰到铃铛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看见道士们在院前练武,看见往来的百姓,看见一对十三四岁的青梅竹马……诸多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很快就到了不久前。 他通过记忆看见远处有手电筒的灯光照过来,有一个穿着褐色长衫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一个罗盘,一手提着一个小巧的笼子从外面进来。 笼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快,那人收了罗盘,将笼子上的布揭下来,祁容这才看清居然是只颇为奇异的小鼠,它像个人似的直立着,黑豆似的眼睛比祁容见过的所有动物都要有灵性。 一群人在观中转了许久,逐渐靠近了供奉三清的大殿。 木门合拢,再次敞开的时候,祁容看见他们手里提着一个保险箱,后面有人细细处理留下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