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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礼貌友好又坦诚的表象下,他究竟藏了些什么心思。 林放脑袋热得发胀,却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起来。 他带了余泽扬一道出房间,留下余殊好好休息。 时至傍晚,他才冲了药和湿毛巾一起端进来。 房间里没开窗,平常靠近余殊时才能闻到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他似乎又睡着了,侧躺着身子缩在被子里。 林放唤了他两声,才像只懒乎乎的小奶猫一般,不情愿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人。 林放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坐起来,到时间吃药了。” 熟睡初醒的眼眸中迷了层雾气。 余殊歪过头来,轻哼了一声:“嗯?” 林放怔了片刻,拿了个靠垫扶余殊躺好,用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 余殊脸上还是很烫,像是没睡醒的样子,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乖乖任凭毛巾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被沾湿的头发垂在额前,给眼前人添了一分纯情的味道。 “谢谢。” 嗓音微哑。 中成药的味道并不好,余殊小脸皱了起来,闷着头一口气喝完。 借着刺激的苦味从睡梦中晃过神来。 林放看着他,眼中似乎藏着心事。 余殊心里隐隐有什么在跳动,鼓噪着不安的情绪,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可能只是病了。 他强打起精神,哑着嗓子用气声问:“怎么啦?” 林放清了清嗓子,眉头微皱,隐有愁绪。 他眉骨高,皱眉时像是群山被阴云笼罩,搅得余殊心慌。 余殊一时失神,想抬手抚抚他的眉。 还没碰上,他又尴尬地缩回手。 林放打量着余殊的神情动作,眼中微动,说道:“你病了许多天一直未愈,我就去问了问余家长辈。” 他边说边观察眼前人的神色。 余殊听得很认真,不疑有他,像是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林放心中的猜想更坚定了些。 “温管家说,从前你每年这时节都要生一场大病,要去寺里祈福还愿才能得解。”林放顿了顿,直视着余殊的眼睛,“改天我陪你去吧。” 他有一双和前世余殊一模一样的眼眸。 比旁人略浅的棕色瞳孔,眼底含光,似有一汪清泉在眸中涌动,带着温暖治愈的力量。 林放终于讲完编好的谎话,反倒舒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内心在期待什么,想得到眼前人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余殊笑着说他记错了,根本没有这回事,那所有的猜测都子虚乌有,只是他思念故人的一场妄想。余殊于他只是一纸婚约牵绊住的现代人,只是他生在异乡难得的一个聊得投缘的朋友。 如果……余殊没有察觉到他在撒谎呢? 余殊倚在靠垫上,笑容里似乎在竭力掩饰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你不提醒下我都忙忘了。” “忘了?”林放小声复述着。 余殊继续道:“不用你特意跑一趟,我让邓祺陪我就可以了。” 他说完这句话,林放没回应。 像是反应慢了一拍,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 余殊撑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放?” 林放“倏”的一下站起身。 他动作太大,带的连凳子也晃了晃。 第21章 林放他怎么了? 余殊强撑着直起身子来,却见林放脸上流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情绪,瞳孔紧缩面部肌rou轻微震动。 就好像平日的镇定自若,裂开了一道缝。 “知道了。” 他淡淡应了一声,拿起毛巾和空杯子走了出去。 余殊看着被他落下的托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楼书房,原先书架上的书都换了一批,书脊上几乎都贴着省图书馆的借阅标识符。 借来的与梁景帝、献帝时期的书,林放已翻了大半,只剩下桌案上的一摞。 他坐在书堆前,脑海里萦绕不去方才余殊的回答。 他编造了一个经历,余殊却没察觉。 若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余殊为何会记不得;就算真记不清了,也不该装作想起来的样子。 唯一的可能,是余殊在撒谎。 他对从前经历的事记忆模糊,对现代生活的必需品知之甚少; 不敢坐电梯、没见过电动牙刷、不会使用键盘输入法…… 诸多不合常理之处,像极了林放他自己刚刚穿过来的状态。 如果…… 林放右手握紧,像是要将指尖陷入血rou中。 可无论身体痛感的程度如何深,都无法使他忽视胸腔里涌动的暗流。 余殊,到底是谁? 如果余殊当真如他一般从古代而来,会带有从前的记忆吗? 究竟是前世的余殊穿越至此,抑或是一个不相干的古人呢? 此间答案,都在那首曲子上了。 林放翻开案前的古书,一目十行地找寻答案。 * 睡了一下午,余殊精神好了些。 他见林放有心事的离开,起身从柜子中翻出一个包裹。 是邓祺从医院拿回来的那个。 里面没装什么特别的东西,就一个纸筒、几罐颜料和毛笔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