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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司华年实际上又是个老实的性子,那些宫女们一个接一个地想要爬上他的床,他又不好意思批评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这群想做宫主夫人的女人差点儿逼得司华年离宫出走。 还好云君眉得知此事,她从小在云家长大,虽没受继母正经地教导如何管家,却也耳濡目染知道该如何安排。当即制定下一部规格森严的宫法,明确了冒犯宫主该如何处罚的条规,又抓了几个尤为出格的宫女处罚以示惩戒,这才将那帮子侍女镇压住了。 此刻听了云君眉的调侃,司华年苦笑了一声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络子和储音石:“你平日忙得很,也不大来我这离火宫,如今怎么肯来了?” 他心底装着个人,再也容不得第二人了。 他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不明白,他和桃夭相处不过十来日,桃夭的性子还那样的坏,他怎么就忘不掉这个女人。但是不管他想不想得通,那人的音容笑貌便像是用烙铁烙在他心头一样,不能想,一想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云君眉见他神色黯然,知道大师兄必然又是想起了桃夭,立刻咳嗽两声:“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何事?”司华年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若不是来的是云君眉,他怕是连见都不想见。 云君眉的眼眸亮晶晶的,眼神里全是激动和兴奋:“今天早些时候,我门下弟子传回消息,说是在南诏国见到了师尊!师尊出手带走了玉奴jiejie,还放话三天之后要打上朝家去呢。” 司华年猛地抬头看着云君眉,随后又慵懒地躺下,用膝盖撑着手肘,淡淡地摇了摇头:“这样的流言你怎么还信?” 这些年,晏归荼失踪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冒着第一剑仙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他们每每得了音讯兴冲冲地赶去,却都失望而回。 折腾了十几次后,司华年便对这样的流言蜚语再也不相信了。他承受不了期待着见到师尊和小师弟的喜悦以及在期望落空之后的落差。 被司华年的态度一打击,云君眉也不那么肯定了,不过她还是坚持道,“这一次很有可能是真的,我门下弟子传回消息,朝家得了消息后立刻就派人去星黎仙宗和天岚剑宗,而且玉奴jiejie身边一直有元婴期强者保护,我们筹谋那么多次都没能将她顺利带走,这世界上除了师尊,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在两个元婴修士手中抢人?” 听了云君眉的话,司华年的眸底掠过几分异色。 “小丫头说的话不无道理。”忽然,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袍的男人从殿外踱步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头体长丈二、高过人头顶的巨大白虎。 “燕前辈近来气色不错。”云君眉回头,见到燕洄带着他男人走进来,微笑着行了一礼。 这潜渊本是半步幽冥界的阴气汇聚之所,当初大师兄御剑逃命至此,竟然被他们的老熟人燕洄所救。而潜渊之上,又是修界最大的万尸谷和迷魂林,生人和修士轻易不敢至此。 后来燕洄干脆劝说司华年留在此地,还借出潜渊给他做离火宫的总部。按照他的说法,反正多两个活人也有趣,还能教这潜渊之下更有生气。 当然,离火宫外有他设置的冥狱结界,那些孤魂野鬼是不敢轻易靠近的。 “小丫头的嘴也越来越甜了。”燕洄微微一笑,干脆将双手拢在衣袖里,在身后那头巨大的白虎背上坐下。 那头白虎虽然眼中戾气大盛,但是在燕洄身边却乖巧得像是一头小猫咪。就算燕洄将赤足踩在他脑袋顶上他也无动于衷。 “楚越如今已经是结婴期的大妖了么?”云君眉只觉得面前的巨大白虎比上一次见到它时威压又更深重了几分。 燕洄点点头,用精致的赤足踩了踩脚下大猫咪的脑袋:“不算争气,好歹也不丢人。” 结婴期的妖修实力可与元婴期的人修相当,这才算不丢人?她忽然觉得笑得慈眉善目的燕洄有点儿向她家里以前请的那位老夫子,看上去一团和气,用戒尺抽掌心的时候可一点儿不犹豫的。 呃,话说她为什么会觉得一方鬼王的燕洄慈眉善目啊? 司华年看得微微挑眉:“楚越的脾气也真好,燕前辈骑在他身上一点儿也不生气。” 谁知正趴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巨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慢吞吞地吐出一句人言:“白天他骑我,夜里我骑他,扯平了。” 啊这...... 云君眉和司华年两人一窒,眼睁睁地看着燕洄笑眯眯地拧着大老虎毛茸茸的耳朵转了一圈:“他们俩还是孩子呢,别吓着人家。” 两个加起来已经四十多式的孩子尴尬地对视一眼。 楚越疼得晃了晃大脑袋:“那我如今才六岁,不是比他们更小么?” 燕洄温柔的一巴掌把楚越拍翻在地,继续微笑着看着云君眉两人:“说起来,你们准备如何去找你们师尊和小师弟?若是本座能帮得上忙,必然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也算是回报当日你们师尊放我出九幽城又帮我找到了楚越之恩。” 云君眉和司华年两人闻言,却都是微微一怔。 师尊若是有意隐藏行踪,他们哪里有办法找得到师尊的下落? 两人正沉吟着,突然就听到一声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从外面传来。 “是凤凰师叔的信鸢。”云君眉一听到声音就判断出来,“来找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