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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之前你爸和你妈离婚,所以……所以……”郝建军挠了挠头,“所以你对男的有点……怎么说呢,就是有点看法吧,不信任?不接受?不……就是那种意思,你懂吗?是不是这样啊?” 听到郝建军的话,陈汐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汐自然明白,这并不是原因。 对于婚后的事,陈汐在接受结婚这个决定时,已经想过了将会去面对什么。不过就算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遭遇到现实时,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但既然郝建军会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 她看着男人,点了点头。 觉得自己找到了症结的郝建军松了口气。 “这个,可能就是心理上的事,我知道恐怕不会一下子转变过来,但是……但是你看看我!我是你男人,我是我,你爸是你爸。” “可能我最近太累了吧。”陈汐拉了拉被子,小声说道,“你也知道夏天比赛的事,我压力很大,最近状态不太好……” 炉火闷闷地烧着,偶尔发出滋啦的声音,散发的阵阵热量却并没有让屋里的氛围变暖。 两个人分别坐在床的两边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郝建军才使劲叹了口气,说了声“睡吧”,伸手关了灯,两人两背相对地躺了下来。 虽然成亲有一阵子了,两个人也因为工作作息不同而经常没有交集。但这么久还没经历房事,郝建军作为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难免会觉得沮丧。 不过想到既然婚已经结了,虽然陈汐心里有心结,但她接受自己是早晚的事。 而且最近陈汐工作压力大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大学毕业生想在工作上做出点成绩,也恰好有省里比赛这么个机会,郝建军也支持妻子全身心投入工作。 想到这郝建军便觉得好受了些。 没过一会儿,男人放下了心思,起了鼾声。 一切看似恢复了平静,可陈汐的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能掩盖多久呢? 今晚这样的事……这些无法面对又必须面对的,到底该怎样面对? 陈汐想不到答案。 不适的触感始终停在她的腰间,她一手遮在胸前,另一只手捂着那不舒服的地方,侧着身子,双腿曲着,全身呈现一种极端的自我保护状态。 这时,她无比渴望那个女孩温柔的手臂能够揽着她,给她安稳,期望那柔软的身体包裹着她,让她舒适。可四周除了漆黑的夜,除了身后男人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她闭着眼睛,枕巾很快便被洇湿。 她越想努力睡着,越怎么也睡不着,挣扎了好久,她轻轻坐起身,手脚搭在床沿上,呆滞地望向窗户。 流过泪的眼睛微微肿着,陈汐看着窗外透进的暗光,思念不断盘旋。 妙瞳现在在哪里呢? 在这样的夜晚,她是否也会想到自己? 自己单方面斩断的情感,在妙瞳心里,是恨的吧? 再也没有的音讯,或许,她真的能忘了。 真的忘掉,那不是更好吗。 这时,床那头的郝建军翻了个身,他胳膊一伸,仰面朝天,鼾声也比刚才更大了些。 陈汐回头看了眼熟睡的男人,又回过身。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拉了件衣服披在身上,靠在窗边。 想到床上躺着的男人,陈汐不禁又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相了亲,也结了婚,那…… 那妙瞳是不是也会这样? 一想到李妙瞳身边可能也会有另一个人,想到两个人曾经的亲密无间此时已如隔山隔世般的遥远,或许从此再无瓜葛,陈汐心里不由地更痛了。 所以,当她对妙瞳说自己会相亲结婚的时候,妙瞳是不是在某个夜晚会想到她躺在一个男人的身边?是不是心里会有同样的异样? 而在夜里,妙瞳在面对她身边的男人时,又会不会和今晚的自己一样,无法忍受这种触碰? 这么久,陈汐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而这也让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结婚,这个为了母亲的决定,这为了家人的决定,对她,对李妙瞳,是怎样的伤害,又把两个人推进了怎样的深渊。 她用手撑着窗台,支撑着快要瘫软的身体,止不住的孤单和思念随着身体的颤抖抖落出来。 她抬起一只手死死摁住自己的胸口,好像这样就能压回痛感,好像这样就能把冒出来的念头封闭住。 可那情绪就如同空气,越压迫越要挣脱束缚,从无数缝隙中涌出,把坐在床边的陈汐包裹住,让她在黑暗中越发疯狂地想念着那个女孩,然后又被自己这种情感反复摔打,折磨,直到耗尽整夜的黑暗,迎来并不象征光明的晨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长假连更的最后一章,然后继续三天一更哈,别急别急,其实我比你们更急。 第二十六章 过了几天,郝建军在家做饭时,看到陈汐拎了一包东西开门进来。 因为陈汐每天排练回来晚,晚上回来的时候,家属楼基本家家都吃过了饭。 楼道里偶尔有听到谁家大声的讲话声,以及收音机里传出来样板戏的铿锵调调。 “好香啊~”陈汐关上门,笑着朝厨房里的人说。 “一会饭就好了。”郝建军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