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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川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只是比从前话少了些,也没问许佟澜去三亚做什么,只问了要不要告诉黎总。 许佟澜看了林时安一眼,说:“不用了。” 林时安是头一遭坐飞机,许佟澜特意给他留了靠窗的位置,窗外白云像是柔软的棉花床,让人忍不住想要跳下去蹦一蹦。 “看着真舒服。”林时安眼里发着光。 “开心吗?”许佟澜瞧着他的侧脸,弯起了嘴角。 “嗯!”林时安偏回头,恰好撞上了许佟澜的目光,他的笑意浅浅的,看着他的样子就如同带着爱意似的。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又各自偏头,像是生怕眼神撞在一起似的,带着悄无声息的暧昧。 一望无际的蓝海,细腻柔软的沙子从脚趾上擦过,凉爽的海浪拍打在小腿上,这是林时安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风景。 许佟澜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亲密的人。 穿着泳裤的林时安大喇喇地往沙滩上一躺,带上许佟澜的墨镜。 许佟澜在一旁懒洋洋道:“躺好,我给你埋上。” 他拿瓢子舀起温暖细密的沙粒,往身上浇。 细碎柔黄的沙子衬着林时安冷白的皮肤,此时因为阳光的照耀而微微泛红。他借着替林时安抹匀身上沙子的由头,隔着层沙粒把人身形勾勒了个遍。 “瘦了点。” 厚厚的沙堆里一只手突然破土而出,林时安抓过瓢子,一瓢沙泼到他身上,“你还嫌弃上我了?” 他被逗笑了,“我可不敢。” 埋完林时安,他躺在一边儿把自己也埋了起来。 暖融融的沙滩上,柔和的海浪声里,两张脸突兀地出现在一片明暗交错的沙子里。 林时安大概能猜出来许佟澜的心思,这些天,他一直若有若无地在疏远着许佟澜。 他知道他和许佟澜是不可能的,而距离是使人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 尽管两个人在宿舍还是会嘻嘻哈哈,路上碰着也是笑着打招呼,遇到好的习题会交换,许佟澜也偶尔会指点他的功课,甚至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彼此总是能第一个发现。 但他心里想的不一样了。 那种感觉很微妙,他原本以为许佟澜不会发现,却没想到对方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心思却比他以为的细致的多。 从主动和他搭档演历史剧,到现如今忙里偷闲带他来海边放松,他知道许佟澜是在意着他的,可这样的发现却让他好不容易淡下去的感情一遍又一遍复苏,让之前的努力全部成了徒劳。 最可怕的是,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能沉迷,却一边甘之如饴。 “许佟澜。” 昏昏欲睡的时候和喝醉酒大抵差不多,总是让人格外的容易说真话。 “当初骗了你的钱,是我不对,这么久以来,你让我陪你玩角色扮演,还给我那么高的工资,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我花着你的钱,也并非脸皮真的那么厚。但是我不能咬着牙装硬骨头,因为我想活着,林叔也想活着。”林时安垂下眼睫:“我心里清楚,你对我这么好,是真的拿我当了朋友。” 傻子,许佟澜心道,是因为喜欢你。 林时安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他从泳裤兜里掏出个小本子,扔到许佟澜面前。后者捡起来,打开沾满沙粒的纸页,里头密密麻麻的数字,竟然是记的账。 而第一笔,就是他拿着五万块钱跑路之后,记下的欠不知名人士五万一千元,那一千是他付给林时安的扮演费。后头还记录着他的电话号码。 不过这时候,“不知名人士”几个字被一条斜线划去,在一旁补上了“许佟澜”三个字。 “开始一直记着,想着以后赚钱了还你。”林时安说:“后来欠的太多,不想记了。” “莫欺少年穷,许佟澜,我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也会穷,我这辈子没打算结婚生孩子负担家庭,不用攒钱留遗产,我后半生的钱,除了给林叔和芳姨,剩下一半都是你的,就当是还这几年你对我扶贫的债。” 许佟澜的心像是被挠了一下,如果不是林时安眼里的“兄弟我要为你两肋插刀”的光太过热忱,不掺丝毫暧昧神色,他几乎都要以为对方是在跟他告白。 “为什么?”他忽然问。 “什么为什么?”林时安一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不结婚?” 林时安忽然沉默了,似乎没料到他问的是这个。 “不想说就算了”许同澜看出他的犹豫,没再追问 “我有病啊,”林时安笑了笑,像是揶揄。 粗线条的许大公子显然没有意识到什么,顺口就怼上去一句玩笑:“看出来了,病得不清。” 后半生一半的积蓄是说给就给的吗?不是病得不清是什么。 林时安闻言从沙子堆里一跃而起,许佟澜眼睁睁地看着他带起一身飞沙坐在他腰上,忽然就哑了火。 两人一上一下对峙了片刻,林时安低头拍拍他的脸,蹭了他一脸沙。 “傻子。” ☆、第 57 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固然美好,然而遗留的问题也总是让人头疼。 两人从吃完晚饭就开始赶作业,两天的假,老师们硬是按着国庆七天乐来布置。 尤其是刚放松完,人总是格外的慵懒,饶是许学神都开始觉着写作业痛苦起来,少见的走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