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禤晓冬眼睛几乎睁不开,昨晚他们吃完年夜饭放了花炮,又开了牌局打着守岁到了一点才散场各自回房,结果回了房间洗澡盛无隅非要说新年新开始,又缠着来了一次,最后两人胡闹到了凌晨两三点才睡了。 禤晓冬坐起来换了衣服:“我去厨房帮帮忙吧。你们家请的厨师不在,两个嫂嫂看起来也不常做饭,我还是去帮帮忙。” 盛无隅笑了:“两位嫂嫂?嗯?” 禤晓冬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由自主随着盛无隅叫这盛大嫂盛二嫂来,脸微红,下了床去洗脸漱口后匆匆忙忙就走了:“我去厨房了。” 盛无隅看他这般热心,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这一关总算是过了,也起来自己慢慢穿好衣服,上了轮椅也去洗漱出来,却听到门被叩响,他扬声:“进来。” 门推开,居然是盛老太太,他有些意外:“妈?你怎么来了?” 盛老太太拿着两个红包进来笑道:“你爸有紧急公务出去了,让我拿着红包来发,我想着一会儿一大家子的发怕晓冬不习惯,就先拿过来了,人呢?” 盛无隅道:“他惦记着大嫂二嫂不常做饭,去厨房帮忙了。” 盛老太太笑了:“是个好孩子,长得也好,难怪你急吼吼的。” 盛无隅道:“我不快点,就被人抢走了,有人盯着呢,年后就动手术了。” 盛老太太有些怜惜看着他:“身体最近感觉怎么样?能睡好吗?” 盛无隅眼神柔软:“和禤晓冬一起很舒服,我喜欢他。”他又真心对盛老太太道:“妈,谢谢你们,对晓冬很好,他昨晚应该很开心。” 盛老太太道:“是个好孩子,你大哥二哥他们也和我说,看起来是个喜欢就好,手术的日子定了没?这些天好好休养,什么都别烦心。” 盛无隅点了点头,忽然听到手机震动声,盛老太太道:“接电话吧。” 盛无隅低头笑道:“是晓冬手机,拉在床上了,估计刚才从风衣里掉出来的。”他拿起来却看到上头醒目地写着“mama”,他眼神微微变了变,想了下接了起来:“喂?” 对面声音柔软纤细:“晓冬啊,我是mama啊。” 盛无隅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说晓冬不在,对面却紧着说话:“晓冬啊,你林伯伯生病住院了。” “住院了?”盛无隅吃了一惊,对面却根本却根本没听出说话的不是儿子的声音,而是开始抽泣:“对……情况不太好,脑子里头有个瘤,说是恶性的……晓冬,你回来看看你林伯伯吧,他毕竟也抚养了你那么多年,mama稍后把病房地址发给你。” 盛无隅淡淡道:“好,你发过来吧。” 路小竹哭得伤心,完全没听出对面的声音来,只是道:“当年的事,你弟弟还小,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听亦琪说,你现在是和亦瑾住一起吧?别把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次亦瑾把他爸爸气得厉害,大年夜都发病了,你过来的时候,态度软和点,不念着他抚养你的情分,也至少念在他是亦瑾的亲生父亲的面上。他重病在身,你……给他陪个不是吧……当年……你们的事,mama和你弟弟meimei在林家难做了很久,晓冬,你答应mama,过来的时候,陪个罪,把错给认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盛无隅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冷酷,声音带上了讽刺:“一家人?” 路小竹抽泣道:“对……你父亲已经在着手立遗嘱了,亦瑾……应该是要接管公司的,到时候咱们又是一家人了……” 盛无隅几乎气笑了,路小竹又说了几句软和话,挂了。 盛无隅拿了手机过来,干脆利落地删掉了通话记录,看到对面发来了短消息,果然把病房地址和房号都发了过来,便将短消息转发道自己手机上,继续把两条消息都删除。 盛老太太一直在一旁安静听着,看他这样做派,问道:“是晓冬的母亲?再嫁那个?” 盛无隅冷笑了声,把禤晓冬之前的事简单说了下给盛老太太,他知道当自己说有了男朋友,今年要带回家过年的消息后,禤晓冬的所有消息一定早就被父亲母亲查了个清清楚楚,更不用说还有盛磊磊这个了解内情的,因此也只是简略说了几句:“她还指望他去看林若飞?不可能。” 盛老太太道:“他不去,对方一定会再打电话来的。” 盛无隅道:“我安排人送点礼品和花过去,就说他不在国内了就行,反正离动手术也还有些日子,不行就真出国几天放松下,避开这糟心事。” 盛老太太摇了摇头:“你错了,儿子,事情不是你这样做的,你这样做后患无穷,到时候永远扯不清楚这些破事,他改不掉他身上的血缘,我看他母亲,他那弟弟meimei,还能捣腾很多年,你得一劳永逸解决掉,从根子上。” 盛无隅虚心请教:“那妈你说怎么做好?” 盛老太太微微一翘嘴唇:“你知道吗?几个孩子中,往往是最不受宠爱的孩子,成年后对父母越发尽心尽孝,好像是不停地要向父母证明,我也很好,你爱我啊,我比他们更强,对你们更好更有用,你们后悔没?” 盛无隅道:“听说过。” 盛老太太道:“这是童年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弥补过去的遗憾,想要补偿这缺口,不是简单粗暴地剥离,反击,痛骂回去这么简单的,大部分人永远都没有办法弥补回来这种遗憾,为曾经幼小无助的自己争取回属于自己应该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