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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焕! 啊,怎么了? 曹焕慢悠悠地转过了身,眨眨眼看着叫了他一声却又没了下文的谭北海。谭北海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吞咽了下,大脑疯转,良久,他绕过车子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伸手从储物盒里翻出了什么东西,走向曹焕,拉过他的手,塞给了他。曹焕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是一条柠檬曲奇味的白巧克力。 是榕榕买的,她放在车上就忘了这事。谭北海表情懊恼地说着这话,东西递出去了,他才想起一个问题,曹焕似乎并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最大接受度,好像也只到巧克力豆包为止,他只得补充了句道,说是新出的口味。 谢谢。曹焕点点头,礼貌地朝谭北海笑笑,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道,那,再见。 嗯。 谭北海挥了挥手,目送曹焕走进了单元楼,没入黑暗中,他丧气地挠挠头,回到了车上,手搭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也没有离开,他看向车前窗外的树影,一时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第四十一话 谭北海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几分钟到了科长发给他的定位地址,相亲地点位于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虽说是市中心,但这家咖啡馆的位置却是坐落在繁华街区的背面,人流稀疏,不过胜就胜在闹中取静,环境极好。咖啡馆中只有三桌客人,谭北海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看到了离门较远的靠墙一桌,一位举起了手向他挥舞着的长发姑娘。谭北海朝那姑娘点了点头,走了过去,不过他没打算坐下,准备拒绝话说出,便直接离开。 您好,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是想以工作为重,不想浪费您的时间,所以 哎哎哎!等下等下!那姑娘打断了谭北海的话,压了压手示意他赶快坐下,你先坐下,坐下说。 谭北海不明所以,见那姑娘一脸急切,只得犹豫地缓缓拉开了面前的椅子,坐在了那姑娘的对面。 看到外面那两桌了没?都是我家里人,你这要是马上就走人,我可就得被说死了。 姑娘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连带着谭北海也不敢用正常声音说话,也小声地回道: 您说是我这边拒绝的就好。 他们要是能信,我还巴不得呢。姑娘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感叹道,你可别误会啊,我也不想来相什么亲,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是我国外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学长。哎,但我男朋友他是搞音乐的,自己有个乐队,还出过一两张专辑呢,他家里人开明,很支持他,我家里人嘛你懂的,过于保守。不过你可别以为我男朋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他在校成绩可好了,是学金融的,现在还没毕业呢就已经拿到了好几个offer,他的打算是毕业后好好工作,业余时间玩玩音乐,未来规划得可清晰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帮我个忙,待够半小时就成,后面的事不用担心,我来解决,绝对不会再次麻烦到你! 人姑娘都这么保证了,谭北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答应了下来,打算陪她坐满半小时。这姑娘是个不怕生的人,一边偷偷观察着另两桌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谭北海做自我介绍,她也并不需要谭北海跟她一问一答,自己就在那儿自问自答得挺开心。 我之前就听说过你了,我爸常在我耳边说你这好那好的,他觉得那么好怎么不自己嫁了啊。姑娘玩着桌上的菜单立牌,突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太妥,马上笑嘻嘻地跟谭北海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我没说你不好,你挺好的,一点都不像是个需要相亲的,话说你今天居然穿制服就过来了,进门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呢。 谭北海朝姑娘笑了笑,喝了一口自己点的桂花龙井,他听姑娘自我介绍说到大学时,想到了和她同一所大学出来的余了,随口说道: 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也是从你读的那个大学毕业的。 真的啊?!叫什么名字?我们那儿中文圈就没几个人,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名字是余了。 姑娘原本还兴奋着的笑容,在听到这名字后一瞬间凝固了,她眼神漂移,慢慢地把背靠回椅背上,脸上的表情渐渐转变成了一种既尴尬又不屑的复杂混合。 她啊她这么跟你说的吗?毕业,她那可不算是毕业,是被学校劝退遣返的吧。 你认识她? 谭北海有些不解,余了的很多事到现在为止都遮遮掩掩的,现在乍一听到这么负面的信息,加上最近曹焕似乎与她走得比较近,自己家的黄榕和黄园生也好像与她有接触,不知道她会不会暗地里对他们做些什么,一想到这层面,他不自觉地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那姑娘看到谭北海严肃的表情,顿时有些羞惭起来,以为余了是他朋友,而自己说了他朋友的坏话,她坐正了身体,掩饰性地喝了口饮料,尴尬地笑了笑道: 不能说认识,只是知道,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姑娘越说越觉得自己不自在,她放下杯子,玩起了自己的头发,不去看谭北海的脸,继续道,哎呀,留学生圈子很小的,特别我们这学校,公认的难进,国人数来数去就那几个。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是熟悉的语言,文化差异还那么大,人难免就会觉得孤独,很多情绪都会随之放大,反映到表面上,那就是特别容易抱团,会本能地排斥不合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