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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容舟一愣,然后干巴巴地说:“我已经喝过了,这是给你的。”过了会儿,他又说:“瓶子也是新的。” 任与骞半信半疑,“真的?” 叶容舟点头,“嗯。” 推来推去也没意思,况且小同桌的眼神那么期待。 任与骞其实不爱喝牛奶,这玩意他从小喝到大,都快喝吐了,但这次,他一口闷了。 检讨书是真的难写,任与骞上课不睡觉了,专门琢磨它。 他琢磨了两天,琢磨出了两百字。 叶容舟把这事儿放在了心里,晚上回家没马上睡,而是铺开草稿纸琢磨检讨书的遣词造句。 他撑着下巴,想着任与骞的行事风格,写写改改,很快一个五千字检讨的大纲就出现在了草稿纸上。 就在叶容舟聚精会神的完成这个任务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小舟,作业还没有写完吗?”门外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温柔似水,只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个好相处的人。 “嗯,还要一会儿,”叶容舟侧身答道,“林姨,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儿,下午做了一些点心,刚放微波炉热了会儿,给你送上来。”林姨说。 叶容舟起身去开门,林姨端着一个碟子,上头放着几块糕点,另一只手拿着一杯热牛奶。 叶容舟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道了声谢。 “虽然现在学习任务重,但也别太晚睡,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林姨温柔地叮嘱着,“哦,对了,你看我这记性。” 她笑着拍了拍额头,让叶容舟等她一会儿。 林姨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小药瓶,上面一串英文字母,“这是新的药,记得喝,等明年……” “好了,”叶容舟接过药,他眼眸低垂,神色不明,但很快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知道的,会记得喝。” 关上房门之后,叶容舟从几个小瓶子里分别倒出胶囊或者药片状的药品,然后仔细的用纸巾包好放进了书包里。 林姨早上准备了海鲜粥和南瓜饼,叶容舟随意吃了一点,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拎起背包和牛奶瓶就出了门。 从这里走到南里街只要十分钟,公交站台上站着好些学生模样的人,叶容舟打了个哈欠,然后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纸团,他凑近垃圾桶,手腕一晃,纸团落进了桶内。 今天已是周五,任与骞还记得那五千字,正愁怎么解决,小同桌就递给了他几张打印纸。 他定睛一看,好家伙,正是一份检讨书。 任与骞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容舟,“叶容舟,哥哥我这是捡着宝了吧。” 叶容舟笑了笑,脸边有个小酒窝,“爱抄不抄。” 任与骞恶作剧般飞速揉了一把叶容舟的头发,“恭敬不如从命,不能让我们班长白费苦心啊。” 任与骞立即开抄,但叶容舟一把捂住了检讨书,“我有条件。” 叶容舟也就随口一说,没指望任与骞答应,“接下来一周你得好好听课。” “行。”男生清朗的声音响起,叶容舟一愣,手下的草稿纸就已经被人抽走,任与骞还在念叨,“学校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对我学习这么上心。” 有叶容舟这个外挂,任与骞如期把检讨书交了上去,陈主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对两人的认错态度还算满意。 记过可以免,但通报批评免不了。 于是,市一中公示栏旁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壮观景象,学生人挤人个个惦着脚尖看上头那张小小的公告,再三确认和任与骞名字排在一块儿的叶容舟这三个字。 这可是叶容舟,那个高二年级大名鼎鼎的学神,每次考试都位于光荣榜第一的那个叶容舟! 市一中学生看着那个名字都觉得世界观有些被颠覆,原来乖崽也会打架啊。 而这边,两位当事人正在研究晚上吃什么。 叶容舟问:“你不去打球吗?” 任与骞正在研究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心不在焉地答道:“都这点了,还打什么球啊?” 任与骞之前在十五班,毕竟是市一中,哪怕是普通班的学生成绩也还是可以的,但老师总归没尖子班管得严,任与骞时常和班上的几个顽劣的学生在作业整理课时溜到篮球场打球,一班老李盯得紧,他就算有这心也只能想想。 “火锅怎样?”任与骞让叶容舟看软件上的介绍,“这天挺冷的,吃牛rou火锅正好。” 叶容舟抬头看任与骞,轻点头,“好。”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总是能够迅速建立起一段友情。 经过这么几天,任与骞已经把叶容舟划到兄弟的范畴。他这人大大咧咧,觉得叶容舟没自己高,没自己壮,就把人当弟弟来看,看着人就想上手揉两下,他其实不太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但叶容舟给他的感觉不一样,没有哪个男生那么干净漂亮。 想着想着,任与骞就抬手搭上了叶容舟的肩膀,又笑嘻嘻地凑道人耳边去说话,温热的呼吸打在叶容舟的耳廓上,与冰凉的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南方太冷了,小叶子写检讨辛苦了,哥哥这就带你去补补。” 任与骞没觉得有什么,叶容舟的身体却已经僵成一团,他努力适应着他人的接触,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低声应了一句。 任与骞已经自动把叶容舟代入了一个爹妈不管 自强自立的小白菜角色,吃火锅的时候格外照顾叶容舟,又是刷rou,又是夹菜,喝个奶茶吸管都是任与骞给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