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汉的寡妇妻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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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看的出来吧,安排好了三个小的,本文也就该完结了,预计月底或下月月初 第一百一十一章 [vip] 这段时间经常下雨, 阴雨连绵,路上的泥巴就没干过,一出门就是一脚泥, 这天小鱼休沐, 小葵不想爹只送她一个还要赶牛车来回跑也请假了, 他们姐弟三个都在猪圈里站着,两个小的在清洗猪圈免得有苍蝇蚊子来叮猪, 小葵则是在仔细观察猪长癣的地方。 “婶?叔?有人在家吗?”清朗的声音从大门外响起,许妍听出这是齐家小子的声音。 “阿澜?你怎么来了?上个月不是才回来了的?”许妍开门让他进来, 他平均三个月要往家里来一趟,有时候是来送个东西, 有时候纯属是来吃顿饭,托他的福,村里没有小伙子借机来给小葵献殷勤。 “我听我阿爷说你家的猪长癣了,我来帮忙看看,我对这皮上的痘啊癣的了解不少,小葵呢?我去医馆跑堂说她请假了。”他站在门口刮掉脚上的泥, 蓑衣下的药箱坠的他手腕绷紧。 看他这样子是昨天晚上到的, 许妍接过他手里的蓑衣,斗笠架在墙边的木架子上, 说:“小葵也是,啥事都说,猪生癣等天晴出太阳了晒晒就好了,还把你给劳烦来了, 小葵姐弟三个在后院猪圈里, 你歇一歇我喊他们过来。” “婶, 你别客气, 你一客气我就害怕,我愿意来的。”还不满十八岁的大小伙儿比屠大牛矮一点,可能因为长时间在医馆待着少跑动,身条看着有些单薄,墨绿色的衣襟忖的他越发白皙,说这话时脸上带笑,眼底却是满满的诚恳。 “那你自己去后院找他们去,中午留下吃饭,有没有想吃的?”许妍改口,没再客套。 齐甘澜想起每次来家里小葵爹那张阴沉一整天的臭脸只觉得心颤,哪敢还提要求,当然是给啥吃啥,只要不下毒,“没有没有,叔做啥饭我吃啥饭,我不挑食,我叔也在后院?”他问。 “没有,小葵爹去山上了,山上的猪也生癣了,他跟小葵表哥在给猪分圈。”初夏气温高,正是蚊虫多的时候,一直阴雨不见晴,猪圈里滋生的蚊蝇多,猪身上长癣的地方又被蚊蝇叮,暴躁地动不动就要打架,已经有五头猪因为打架摔断了腿。 “我去看看,我带的有药膏,要是不对症我再试试别的药。”他绑起袖子拎着药箱往后院走,在十四岁之前他跟他爹学的是跌打损伤和接骨,被迫给同窗邻居家的猫狗鹦鹉治过长癣秃毛、止血接骨这些不正经的活儿,十四岁之后因为小葵爹不待见他,他为了来了能跟人有话聊,开始主动给猫狗治病,还托人情去给兽医打过下手。 “哎!你怎么来了?”小槐的大嗓门一喊,猪圈里的另外两个人也站起来往外瞅。 “我听说家里的猪生病了,我来看看,我跟县里的兽医学过两手。”他忽然想起刚刚小葵娘说有五头猪摔断了腿,邀功请命:“我还会接骨,待会儿我们去山上看看摔断腿的猪。” 眼神触碰到小葵,像是被烫了一样赶忙缩回,直直地看向拎着扫把的小鱼,翻进猪圈后七手八脚的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罐子走向小葵的方向,眼皮低垂不敢看她。 小葵在看到他时握紧了手,多亏摸了猪才没去捋头发,看他面皮发红的样子她反而不紧张了,蹲在他身边轻声问:“涂药前要不要先给洗干净?” 她一蹲下,胸前的丰盈挤压在腿上,齐甘澜余光里刚好瞟到淤出来的软rou,连忙打开木塞,目不斜视,清了清嗓子说:“我来就行,你站一旁看着。” “那哪儿行?我家猪不认识你,我不守着搭把手你肯定要挨踹。”说着她俯身要去摸猪头。 “小槐你来,你来帮我守着,小葵你站一边看着,有我在你不用干这活儿。”他弯着身把小葵给捞了起来,推她站一边。 小鱼是个机灵鬼,齐甘澜不清楚他知不知事,还是喊年纪更小的小舅兄为好,褐色的药膏抹在生有猪癣的地儿,药膏清凉加上抹药的人动作又轻,猪也不再警惕走动,一直弯腰摸猪头的小槐也直起身在一旁看着。 换猪圈的时候,他轻声嘟囔:“我以后也要找个会干活会养猪的婆娘,喂猪铲粪都有人帮忙。”挨了他哥一巴掌也不在意,心想要是会给猪看病更好,快走两步去问前面的人:“齐小哥,你认识的有没有会给猪看病的女兽医,年纪比我大也没关系。” “咋了?你想娶女兽医?现在没有认识的,你要是有这意思我回去给你留意留意。”齐甘澜搂着未来小舅兄的肩膀,打趣道。 “那你给我留意着,人要勤快,要不嫌脏不怕累,不能像我娘一样娇气”,他想到他娘逼他认字就是为了能教儿女念书,补充道:“要会念书识字,还要会做饭。” 这些条件归纳起来不就是小葵的翻版嘛,能读会写会做饭、不怕脏不怕累还是个女大夫,齐甘澜打断小屁孩的遐思,罢工道:“这样的好姑娘我就认识你姐一个,整个县里我找不出来第二个,我能帮你留意,但你娶媳妇还是要靠你自己。” 小葵被夸的心里美滋滋的,转头看天看地看开了花的枣树,就是不肯看旁边说话不讲究不害臊的男人。 并排走的小鱼总觉得大牙好像有些酸,不想这个不要脸的人带坏他小弟,横眉冷目道:“你跟他瞎说啥?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就是想哪是哪儿,你别跟他乱说,带坏了他。” 屠小鱼一直觉得齐甘澜不要老脸,十八岁的人看上了比他小三岁的姑娘,不要狗脸不知羞。他知道家里人对他姐亲事的看法,之前故意给他娘说给他姐订亲也是想让爹娘出面不让他姐再收这个人的东西,要是能不写信不来往更好。 小鱼说的话小槐不反驳,齐甘澜挨了面前比小了近七岁的小伙子的训也不觉得尴尬,他心里庆幸小鱼年岁小,他要是比小葵大三四岁,自己就没法像现在这样跟小葵有来有往的写信送东西。 整个屠家,许婶对这桩亲事持不反对不支持的意见,但只要小葵态度发生改变她对自己绝对立马变脸,屠叔是对所有觊觎小葵的人都横眉冷目,但他知道小葵不可能一直不嫁人,而且他还要顾忌许婶跟小葵的看法,对自己看不顺眼都表现在面上,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就能磨下来。 小鱼应该是家里最反对的,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非常冷漠,一直冷眼旁观但面上又装得好,齐甘澜最怵他,生怕这小子哪天跑出来像毒蛇一样窜出来咬的他翻不了身。 接下来他一个猪圈一个猪圈的给猪上药,屠家三姐弟清扫猪圈换猪窝里的稻草,他忙完了就接过小鱼手里的活儿从井里提水,累的膀子发酸还一直忍着,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直到中午吃饭才歇下来。 “叔,家里没请兽医来给猪看病?”齐甘澜啃着猪蹄问。 “请了,兽医说是下雨下的,等太阳出来了就好了,就是蚊子多的烦人,家里的艾草都给熏完了。”这场雨已经持续一个月了,连绵细雨不停地下,好在麦子过了扬花期,不然麦子要绝收。 “等我今天回去多熬几罐药膏来,不管有没有用,药膏糊在癣上没蚊子去叮,猪也能好吃好睡不打架。” 人家好言好语的,屠大牛也不好一直绷着个臭脸,而且只要自家不松口,闺女还是自家的,“好好吃饭,不聊这些糟心事。”他夹了一块儿猪蹄搁他碗里。 唉,小葵才过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对面的小伙子已经是个开始长胡子的男人了,屠大牛不管过多久都难以接受,甚至觉得这人有些不正常,同龄的姑娘又不是没有。 洗碗的时候他不由问出了声,许妍问他:“我也比你小三岁,我十六岁的时候跑去让你去我家提亲你不也没拒绝,你正不正常?还跟我生了三个孩子呢。” “……”屠大牛被问住,当年的阴差阳错他不敢多回想,短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却不再对齐家小子追求小葵感得别扭,他心想大三岁也好,男人年纪大点懂事些,做事也稳重些,像自己一样会疼人。 几个人午后上山,小葵八岁时的场景重现,小羊小祥小鱼小葵合力把猪给压在地上,齐甘澜把猪的断腿给接上,用木板和布条给缠得紧紧的,把猪给折腾地叫劈了嗓子。 小羊看着圈里不会走路的猪,问:“这样能长好吗?腿不一样长它们不会再次把腿给崴断吧?” 养猪过程中如果猪腿断了基本上就养不活了,站起来走不了,躺下去起不来,骨头断了猪也吃不好睡不好,短时间里还会发热,这五头猪已经是被屠大牛给舍弃了的。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看命吧,骨头是给接好了,脾气温顺点的天天躺着肯定能养好,脾气暴的老实不下来,一摔再摔骨头还会折断。”齐甘澜蹲在井边洗手,他脚上和裤腿上溅的都是粪点子,好在心里已经接受了,他瞟见又不当回事的移开眼睛。 下山的时候他慢吞吞地走,但屠小鱼这个未来的大舅子也不识眼色,一直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眼看时间要晚了,没办法,齐甘澜只好硬着低声说悄悄话:“小葵meimei,你还记得我姑家表弟吧?杜仲灵,你们见过的,他比我小两岁,已经定亲了,当天去吃席的时候还嘲笑了我一番。” 他饱含期待的眼睛紧紧盯着小葵,希望从她那里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小葵懂他的意思,但她舍不得爹娘弟弟还有阿爷,而且齐家在县里,嫁过去好久才能回来一次,比她大两岁的阿扇姐嫁人后一年只回来过两次,吃个饭就要走,说是回去晚了她婆婆要骂人。 “我不想早早嫁人,我在家过的挺好的,而且我跟齐阿爷学医还没出师,定亲了离嫁人也早,我俩现在不也挺好的。”小葵婉转地表示她的想法—不想定亲。 “定亲了不表示就要成亲,你得给我个名分啊,免得仲灵取笑我是猴子捞月,容易鸡飞蛋打。”他装可怜道。 “不行,定亲了你就不殷勤了,你放心,你只要一直这样对我,我肯定不变心。”小葵给出承诺,不肯给他名分,她只想当屠家的姑娘,不想担其他身份。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屠小鱼满意了,看齐甘澜蔫头巴脑的就忍不住开心。 哼,笑,可劲儿地笑,大家都是男人,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你也有低三下四的一天的,跑不了的,屠小鱼那不加掩饰的好心情把齐甘澜气得磨牙。 ▍作者有话说: 齐甘澜:虽然要名分失败,但我说“家里的猪”也没人反驳,其实潜在的名分还是有的。 今天就一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vip] 七天之后太阳终于出来了, 猪圈里潮湿的地面经过暴晒,猪窝里带着潮气的稻草也换掉,齐甘澜送来的草药膏还没用完猪癣就好了, 摔断腿又接上骨头的猪只剩下两头, 另外的三头在精神打蔫时屠大牛就给杀了, 嫩猪rou腥膻又是发过热的,虽不是瘟病也不敢给人吃, 三只猪埋掉内脏还剩七八十斤rou,煮了给狗加餐喂了小半个月。 晚上吃完饭, 小鱼捡着碗筷说:“娘,夫子让你明天去找他, 他有事要给你说。” 一听被夫子找许妍下意识的心慌,反应过来想可能是聊小鱼明年开春考童生的事,她迁怒地瞪一眼小儿子,都是这个臭小子闹的事,她现在就怕突然被夫子找了谈话。 “好,我明天送你们去镇上。”她应下表示听到了。 坐在一旁没被提及的屠大牛表示不忿, 第二天他天还没亮就起床熬猪食喂猪, 在饭后表示他也去见见黄夫子,了解一下大儿子在学堂里的表现。 他旗子扯得大, 到了黄家私塾却又不插话,但他坐在一旁听着心里就舒坦,打量黄岷的书房,心里暗自评估还是自家书房布置的好, 不仅有书香墨香还有花草香, 书案是自家的大, 书架上的书也是自家的多。 满意地从私塾离开, 他问许妍:“聊的啥?小鱼明年开春考童生试要准备啥?” “你不也在书房坐着,耳朵掉家里忘带来了?”许妍无奈地捶他,想着老头还在家里等着听好消息,“回去再说,我给爹说的时候你站一边听着。” 回到村里就见老头搬着凳子坐在门外守着,见牛车回来了他拎着凳子往屋里走,问:“怎么样?黄夫子咋说的?” “明年二月份在县里考试,要村里五个人加一个秀才做保,我待会儿写个帖子,爹你拿到村里找五个人按个手印。” 许妍话刚落地,就见老头笑眯了眼,脸上的褶子都泛着骄傲的光晕,说:“交给我,我去找人按手印,只需要五个人的?要不多按点?咱村里不差人。” “只要五个人,考秀才需要六个村民做保。” “童生就了不起,我们老屠家祖祖辈辈都没出过读书人,我竟然能成为童生的阿爷,哎呦,我可要多活几年,说不准还能见到屠家再出个秀才老爷。”他坐在门槛上乐呵,等儿媳递出一张写字的纸,背着手走出了家门。 屠大牛看老头轻飘飘的脚,心里琢磨着这大儿子要真过了童生试,老头子就是喝风都不会觉得饿,跟老头相比,他这个做爹的倒是反应不大。 “石头,来帮我按个手印,我家大孙子明年二月份要去县里考童生了,要有村里人帮忙做保。”老村长前年已去世,现在后山村的村长是他儿子顾石头,年纪比大牛还大。 “哎呦,我们后山村要出个读书郎了,屠叔,你有福气啊。”顾石头从家里掏出红泥谨慎的在空白地方按个清晰的指印,指着旁边眼馋的二弟,说:“屠叔,我家人多,还差几个人?我们帮你按齐了,免得您老再费事儿。” 这屠老汉哪会肯应?家里有个出息孩子,他可不得在村里转悠几圈,让他那些老伙计都来羡慕他,小心扯走顾石头手里的纸,夺过他手里的印泥,斜眼瞥他:“你这小子忒贪心,不像你爹,印泥借我用用,过一会儿来还你。” 哼着小调出门,探头看哪里人多他往哪儿走,不论是老头小儿、姑娘婆子都被他炫耀个遍,手里的那张纸成了金钵钵,从村民手里转手无数次,被屠老汉挑中按手印的也与有荣焉,见人就夸屠家那个出息的少年郎,这个时候屠小鱼比他们亲孙子还亲。 “小鱼回来了?今天读书咋样?没人欺负你吧?”村口刨地的大叔看大牛接俩孩子回来,热情地关心小鱼。 “没有,没人欺负我。”屠小鱼对这突兀的问话很是不解,越往村里走打招呼的人越多,归纳起来就是:好好读书,明年一举成为后山村第一个童生。 一向淡定的小鱼被村里人嘱咐的脸发热,他那个不怕事大的jiejie还代他承诺:“一定会的,小鱼性子稳,看书多文章写得好,明年我们村就会有一个年仅十二岁的童生。” 他捏着他姐的手臂让她不许再胡说,童生试他又没考过,就连夫子都不敢给他打包票,家里人已经热火朝天的把他的事抖个底朝天,也不怕牛皮吹爆了嘣着自己。 “小鱼回来啦!”屠老汉把那张盖了五个手印的纸递大孙子手里,眉飞色舞地说:“呐,担保人按手印都给弄好了,你明天给你夫子带去。” 屋里喜气洋洋的气氛让小鱼心里的憋闷消散了不少,也没说丧气话来冷场,折起纸塞进怀里,按住他阿爷的肩膀说:“嘘,我还没去考呢,别往外说,别把报喜神给我惊走了。” “咱们不信这些,你从四岁就开始念书,肯定考的上,信你自己。”屠老汉不动声色地安慰孙子,却在第二天孙子前脚刚走他后脚出门,让村里人别再讨论,免得惊走了报喜神。 要割麦子了,张蔓蹲在水缸边磨镰刀,公婆在菜园里种菜锄草不在家,她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清理兔圈的儿子:“小鹤,你打算一直在家里养兔子?” “养兔子咋了,我去年卖兔子也卖了四两多钱,加上卖草药的也五两半了,都快赶上我家收的租子了。”已经满十八岁的孙鹤穿着褐色耐脏的衣裳,脚上布鞋外套着草鞋,弯腰提着兔子腿看有没有揣崽的。 “大毛二毛去当衙役了,大胖跟大头还有铁蛋他们也都在镇上,不是在酒楼当伙计就是在饭馆做账房,阿香也在百草堂做跑堂,你们都是跟许夫子认字念书的,我记得你比他们认得字更多,要不你也去酒楼当个伙计?家里的兔子还有你阿爷阿奶养。” 跟小葵一起认字的那批小伙子一半已经从村里走出去了,还待在村里种地的都是不好好学或是在念书上不开窍的,除了孙鹤,孙鹤会写会认的字不少,他第一年卖兔子就去书铺里买了本书,现在每天还拿出来读一遍,遇到忘记的字还会拿去问许夫子。 可是没用啊,他认的字再多也用不上,张蔓不甘心,儿子能写会算就是不肯出门做工,窝在家里养兔子挖草药,如果没有大毛他们对比,小鹤每年挣五两多银子她再骄傲不过了。 “我在家养兔子也不差,不用跟外人打交道,也不用看人脸色吃饭,家里地里的活儿我也能搭把手,你看我养兔子已经积累出经验了,将来我也能像小葵爹一样,养兔子发家。”他开玩笑说,没有发现他娘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一圈兔子还不抵人家一头猪的钱,你怎么发家?不想看人脸色吃饭就要像我一样在地里累弯了腰,你养兔子能养一辈子?现在不觉得,五年后十年后,跟你一起认字的,人家在外人五人六的,你就是个天天怕忘字的庄稼汉,你把所有的字都能记住又如果?你考不上童生,将来也拿不出银子供你儿子念书。” 张蔓大声嘶吼发泄心中的愤懑,十八岁的大小伙天天窝在家里,出去割草采药也是一个人独自出门,见着村里人了也不打个招呼,也就跟他一起认字一起玩的小伙子见面了能说能笑,他这个样子都没人来提过他的亲事,她托媒婆介绍的姑娘不是瘸就是呆,还有就是家里姐妹多的,老实地打一棒子都不敢骂出声,她都看不上更何况她这能写会算的儿子。 “娘,我们就是庄稼人,还是在村里租地种的人家,童生要是那么容易考,后山村的祖坟都埋成山了能才出一个读书人?酒楼里的伙计一年也就六两银,他们比我也就见得人多点,跟我一起认字的不也有种地的,你就是想太多了,我就是个平常人。” 还是个不会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平常人,孙鹤在心里补充。 年少时有一群伙伴,每天的时间排的很紧,认字割草田野地头瞎跑,长时间接触的除了他们就是家里人和许夫子一家,说笑打闹他都玩得开。然而在长大后,嫁人的、娶妻的、去镇里干活的,人都走散了,他猛然发现他独自一人时跟不认识的人或者说是相熟却很少说话的人没办法流畅聊天。 心里排斥,打心里觉得“去哪?吃饭了吗?吃的啥饭?卖草药挣钱吗?”这些问题无趣,而且他曾听到当面对他笑的人背地里称他为“阴恻恻的孩子……可能随爹。” 从那以后他不愿再跟不熟识的人说话,有人的地方他就避开,固守一个圈,以前的朋友走进圈里聊两句他高兴,没人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做事也安适。 那股火去了之后,张蔓也冷静下来,问:“既然都是平常人,那你也该娶媳妇了,再耽搁两年可要交罚银了。” 孙鹤没说话,揪着兔子尾巴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