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吴大朗那么大块个头,她不敢招惹,看着心里就发慌,吴清朗她宝贝儿子,将来吃香喝辣全指望他,好生招待着呢! 更何况,宁哥儿现在会挣钱了,一天50文,她还没有拿到手,这摇钱树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吴氏,你讲不讲道理。宋大娘气笑了,她刚赶过来,气还没有匀顺,就听到吴氏臭不要脸的话。 刚才大伙儿都听到了,云哥儿不嫌弃家里多一口人吃饭,你倒好,转眼就变了主意。! 吴氏眼眸一转,见状道:想要人可以啊,我养了他四年,这四年里他吃的,穿的,用的那样没有花钱?给我10两,这人是死是活我就不管了。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拨了拨心里的小算盘,要是有了10两银钱,这一年生计都不用愁了,脸上的喜意和愉悦几乎藏不住,迫切盯着邹云,等着他开口把人要回去。 邹云眉头紧锁,这10两银子他自然是拿的出来的,但他不想便宜吴氏,特别是刚才他不经意间把宁哥儿袖口蹭起,才发现他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颜色不均匀的淤青。 吴氏,你做梦,云哥儿,这钱我们不能给。宋大娘虽心疼宁哥儿,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如今吴氏狮子大开口,她第一反应就是让邹云拒绝,宁哥儿这孩子命苦,以后她们背地里多塞点吃的给他,这钱是万万不能给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保不准以后吴氏见钱眼开背地里偷偷找宁哥儿,而宁哥儿又是个糊涂的,反倒拖累了邹云一家子。 宋大娘决定自己当这个恶人,怀着对宁哥儿深深的愧疚,拉着邹云就要走。 大娘。邹云给焦急回头看他的宋大娘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吴氏开口催促道:云哥儿,考虑的怎么样了?不要的话,我就喊人把这倒霉鬼抬回去了,等他醒了,再叫他去你家削红薯。 吴氏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吃亏了,对宁哥儿下手狠了,应该装作不知道,背地里多费点劲儿把他赚的钱掏出来,占为己有,如今把人打伤了,少赚几百文。 嘶好恶毒的心。 宁哥儿都成这样了,吴氏还不忘压榨,这人坏到骨子里了,周围人频频摇头,对宁哥儿的遭遇更加同情,面露不忍。 邹云眼里像是淬了冰,冷冷开口道:吴婶子,这十两银钱乡亲们在地里忙活一年也赚不了那么多,宁哥儿一年到头吃的是残羹冷灸,身上的衣服扔在大街上都没有人捡,这些年他天天下田干活,早就把这些东西抵了。 吴氏冷哼一声:云哥儿你这意思,是想不出一份钱,就从我手中白要一个人? 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邹云厌恶一切人口买卖,也不想把宁哥儿当成商品、奴隶一样,跟吴氏讨价还价。 于是开口道:钱给你可以,我们得去村长那里签契约,你在村民们面前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宁哥儿,从今以后,宁哥儿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村长家。 老村长停笔后,看着自家前后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叹气缓缓道:云哥儿,你确定要花10两银钱买下宁哥儿,不用和戚秀才商量商量? 经过这段时间的所听所闻,老村长算是真的相信云哥儿改过自新,打算好好过日子,故担忧的问道,10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若因此,夫夫两人失了和睦,可就不好了。 邹云摇了摇头,他相信林哥的为人,林哥在场也会支持他的决定的,就说道:村长,你继续写吧。 手印盖下,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 老村长看着吴氏揣着10两银钱,拿着契约,瞧都不瞧一眼就躺在离她几步远昏迷不醒的宁哥儿一眼,彻底失望了。 好歹人也在她眼皮底下过了四年 老村长内心自责,这些年但凡他强势一点,面对吴氏的撒泼,不一味的退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哥儿这孩子也不会脸青鼻肿躺在这里。 这村长当的他终究辜负了前任村长给予他的厚望。 村长,郎中来了。汉子攥着大夫急忙跑了过来,打算了村长的思考。 哎呦呦你这小子赶魂呢?跑这么快干嘛?赵郎中被门槛绊住,踉跄了一下,不满地吼叫道,几乎破音。 他本来还在自家的院子里悠闲悠闲晾晒着草药,结果这汉子瞅见他,二话不说,就把他拽到村长家,他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快放开我衣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作为村里第一爱美人士,赵郎中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狼狈不堪。 秦云霄听了这话,瞬间松开被他攥得牢牢的衣袖。 赵郎中低着头抚平衣衫上的褶子,嘴上还不忘威胁道:下次再敢这样拉扯我,小心我把你的手砍下来喂狗。 人在哪里?赵郎中瞪了一眼秦云霄,问道。 秦云霄憨憨摸了摸头发,指向前方。 皮外伤,敷几天草药就好了,就是情绪太激动了,在加上体弱,一时间晕了过去。 脾气不太好的赵郎中指着前方的大个子扬了扬下巴对邹云说:回去配完药,我让他过你送过去。 一早上的被人指挥,地里活还没有干完的秦云霄: 谢谢郎中。邹云诚挚感谢道。 得知宁哥儿伤的不严重,他总算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收藏! 第28章 尘埃落定,室内的人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只剩下邹云还待在村长家,等着宁哥儿醒来后带着他一起回家。 老村长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温热的水,摆在邹云面前的圆桌上,诚恳道:云哥儿,这件事多亏了你。归根究底,终究是我失责,对不起宁哥儿,以后你们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话罢,拍了拍邹云的肩头,唉声叹气。 多谢村长。 哪怕老村长对于宁哥儿这事儿长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漠对待,但此刻主动示好,就算是面子话,邹云不至于驳了他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 唔 躺在长椅上的宁哥儿逐渐清醒过来,他脸色青白,难耐地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浑身上下散架似的,巨痛占据了他的头脑,没过一会儿,身上的衣衫湿透了,像过了一遍水,眼角的眼泪不受控制顺着脸庞不断流淌下来,宁哥儿如同受伤的小猫崽发抖的整团蜷缩起来,试图通过这一途径缓解痛苦。 这这是怎么了。 村长本来听到宁哥儿的动静,还欣喜了会儿,准备告诉宁哥儿他被邹云收养了,吴氏再也不能打骂他这一好消息,就瞧见这一幕,连忙高呼道:老婆子,快去把赵郎中喊回来,现在他应该还没有走远。 造孽啊,这吴氏不是人,下手那么恶毒。村长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拍了拍灰尘,刚要跑出门口去追赵郎中,就被在她们身后的邹云阻止了。 大娘,不用了,宁哥儿这是皮外伤,我喂他口温水,让他缓会儿就行了。 邹云这话倒没有说错,这古代可没有止疼药,就算赵郎中在场,也无能为力,只得靠自己慢慢熬,于是他趁着村长他们不注意,偷偷到角落处,往茶杯里添了几滴灵泉水。 这怎么行呢?生病了自然得要看郎中,喝温水能有什么用?村长张嘴还想再劝劝,余光间瞥见老婆子的眼色,嗓子眼里的话又重新落入腹中。 村长面上讪讪,心里念叨着,这婆娘,动不动就让他闭嘴,也没说明缘故,让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宁哥儿,喝点温水。邹云把沾在宁哥脸蛋上的湿发往两边撩来,水杯递到宁哥儿的嘴角。 咕噜咕噜 灵泉水快速生效,宁哥儿喝得又急又快。 咳谢谢云哥儿。 喝完水后,宁哥儿无神的大眼睛打量四周陌生的环境,他不是在田地吗?自己晕倒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云哥儿,不知道吴婶子有没有为难他 吴婶子说没错,自己就是个扫把星,现在还连累到云哥儿。 宁哥儿,以后在云哥儿家也不能偷懒,勤快一点? 云哥儿家? 宁哥儿撩起眼皮,迫切盯着邹云,如蝶翼般的长睫毛扑朔着,村长这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站在他旁边的人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的回答,宁哥儿心里酸酸胀胀的同时夹杂着喜悦。 指甲盖戳进rou里带来的疼痛给了他真实感,宁哥儿抽了抽鼻子道:我会认真干活的 许是宁哥儿的心情感染了多愁善感的小蓝球,001趴在他专属宝座上,看着宁哥儿不敢置信的模样,揪了揪邹云头顶上高高翘起的呆毛道:宿主,宁哥儿真的好可怜啊,你以后也要好好对待他,要是被我发现你欺负他,我就用小翅膀拍死你。 邹云: 头顶上搔搔痒痒,小蓝球001还在不安分地滚动来滚动去,凸显它的存在感。 邹云正准备一手把它掏下来,就听到001的祝贺声。 滴滴滴,恭喜宿主完成【亲自为男主缝制一件衣服】的任务,奖励积分1分,请宿主继续努力,争取完成更多的任务 邹云:? 林哥看到衣衫了? 是的,只有男主碰到了衣服,才会显示任务完成。001解答道。 扣扣扣敲门声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村长扭头朝门口望去,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平日里见戚秀才,他只觉得长得好,只可惜眼底总带着淡淡的乌青,像是被人吸干了精神气,独留下一副空壳,如今此人身着绛紫色的长衫,艳丽的衣服完全压制住缠绕在他四周的病气,倒是越发的气宇轩昂。 戚林神色淡漠,眼底毫无波澜,扫视了一圈屋内站着的人,唯有目光停留在邹云身上时,带了几分柔意。 戚林拱手:村长,我来接云哥儿回家。 村子里的人对读书人敬重,在加上平常戚林对外人就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村长倒不在意他的态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哥。邹云惊喜的小步向前,看着戚林穿着他赶制的做工略显粗糙的衣服,脸蛋绯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嘴角不受控制扬起的小弧度无一不体现着他的心满意足。 也是,不管是谁,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好好的珍惜,保管,都会感到愉悦的。 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简直没眼看,作为过来人的村长摸了摸鼻子,觉得宁哥儿的事情比较重要,就讨人嫌的打断道:咳戚秀才,你来的正好,宁哥儿的事,你 村长内心忐忑,生怕戚林来句不同意,一边的宁哥儿也微微偏过头,期待地看着戚林。 云哥儿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以后我们会好好对待宁哥儿的。戚林开口道。 好。村长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有了戚秀才的保障,他也就安心了。 读书人最讲究诚信,这与他们的前途息息相关,一旦名声损坏,科举之路也就到了尽头。 戚小子,好了没有?黄大爷没好气地喊道,自从和戚林、邹云熟了之后,好处就是天天可以吃到云哥儿做的各种各样适合他牙口的甜食,甜的他美滋滋多,坏处就是他一个老头子被当成苦力工,有时候大中午的也不能好好休息,要跟着夫夫俩跑上跑下。 听到黄大爷的催促声,村长不免有些高看戚林,居然请得起这怪老头? 要知道,黄大爷每天早上只送一波村民去镇上,傍晚准时回去,误了时间的人,在镇上的,还能多花几文钱从专门雇车回村里,早上在村里的,只得骂骂咧咧回家去,改天去。 多给钱黄大爷也不干,嚷嚷让不满的人自己凑钱买牛。 这年头牛可金贵了,忙上忙下的也不一定能买到,更何况,一头牛10几两银钱,算盘一打,大家都觉得不划算,坐一趟车才几文?又不是天天去镇上,花这冤枉钱做啥子!!! 所以这些年来,村里人和黄大爷吵翻了天,作为村长他为了赶集的事,几乎每个月都要去黄大爷家协商,结果都无功而返,去勤了,又时还会被扫地出门。 老村长觉得,自己满头白发,绝对有黄大爷一份功劳。 院子,黄大爷瞧见老村长,不待见地冷哼了一声,让戚林把宁哥儿放下,赶着牛车离开了。 一弯银白的月亮悬挂高空,偶而有些小乌云被风一吹,遮挡着弯月一角。 书房里。 邹云拿出一床被子,铺在榻上:宁哥儿,委屈你在这长榻上休息一晚,明天我把另一件屋子收拾好,你就可以住进去。 另一件屋子是杂货屋,堆积了很多闲余之物,大大小小的垒在一起,灰尘遍布,一个晚上定是整理不完。 住干净明亮的书房,软绵绵的被子,舒适的长榻,比小柴房好上几时,几百倍宁哥儿摇头,表示有这些他很满足了,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如同小孩子等到了心怡的玩具,喜爱的零食,宁哥儿笑出了两个甜甜的小梨涡,感激道:云哥儿,谢谢你。 邹云的心酸酸涩涩的,想不通吴氏是怎么下得了手打骂宁哥儿 卧房里,戚林眼神幽深,仔细地叠着小夫郎亲手给他织的衣物,手里的这件衣服针脚有些地方密集,而有些却很稀疏,连镇上最便宜的成衣的质量都比不上,戚林却视之为珍宝,爱不释手。 邹云安置好宁哥儿,一进门就看到戚林痴汉的行为,抿了抿嘴唇,有些后悔的想着,早知道林哥那么喜欢,他当初就不会为了赶时间,做的那么粗糙。 小夫郎的神色短短片刻由晴转阴,戚林把叠整齐衣服放在柜子上,牵起他的手,往怀里带,喉结上下滚动问道:怎么了? 耳朵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邹云紧张的脚趾蜷缩,耳垂红红的,抬起头正要回答,眼前一暗,一个轻而柔的吻就落在了嘴唇上,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戚云贴着他的额头停了动作,轻笑几声,气息喷洒在脸上,吹得邹云脸颊白色的小绒毛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