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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乐意气呼呼地出了超市门,秦燊左手拎一大袋,右手拎一大袋,脚下生风,快步跟上,风衣下摆被掀得迎风飘荡,如果把那两个印着“福乐多超市”的大塑料袋换成公文包,分分钟帅瞎狗眼。 上了车,祁乐意才硬邦邦戳出一句,“秦大老板是要跟谁用啊?” “啊?”秦燊正发动车子,没回过味来。 “又要去祸害18岁的小鲜rou了?”祁乐意冷笑,“为老不尊,衣冠秦兽,斯文败类……” 秦燊想了半天,轻笑出声。 祁乐意怒:“你笑个屁!” 秦燊:“你说的是哪个18岁的小鲜rou?” “还有哪个……”祁乐意话到一半,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他妈还不止一个? “郎雯家是做房地产起步的,家业从他爷爷传到他这一代,他亲哥郎腾现在是当家人,除了女儿,最宠的就是他这个弟弟。”秦燊徐徐道,“谁真要打郎雯主意,得先过他哥这一关。” 祁乐意:“……” “别人跟你不一样。”秦燊说,“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自己。” 郎雯根本不需要抱谁的大腿。他的家底让他足够地硬气,他与生俱来的条件也让他有资本骄傲。对于他来说,世界就是公平的,行业机制就是合理的,因为所有的不合理都够不到他,他只要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所以,郎雯说他想zuoai豆,他喜欢舞台,他要进娱乐圈,郎腾可以为他保驾护航,让他去为梦想拼搏。 做不好?做不好回家享受荣华富贵就是了。 而祁乐意,唐老板轻描淡写一句指示,就能让他在一个拼死平活才争取到名额的节目里隐形。 秦燊回国两年,麒麟影视也成立了两年。短短两年,几个项目,秦燊已经看明白,娱乐圈,是有钱人的赛场。 金字塔顶端的人把它当娱乐,或一种利滚利、割韭菜的途径。金字塔底层的人把它当直升电梯,实现一夜暴富、阶层跃迁。 这就是不知多少人口中的“梦想”。 “那……”祁乐意觉得自己不该问,还是忍不住问,“那阵子你一天到晚来找郎雯……是干嘛?” 秦燊:“你说呢?” 祁乐意不做声了。 秦燊也很配合地不再进一步解释。 当初投资了《少年派》,他第二步就是去打听,谁是内定的出道位选手。 节目组倒没一开始就内定,但有些选手几乎是毫无疑问能走到底的。 比如郎雯。 秦燊苦思冥想,终于挖出了点关系——他和郎雯的亲哥以前在某个项目上间接合作过。 在商场上,这么点交情足以作为切入口了。敲门砖而已,都懂的。 祁乐意不再追问。 那么问题来了。 那几盒“螺纹颗粒果味情趣装”,他究竟是要跟谁用?嗯? 祁乐意正发怔,秦燊冷不防道:“万一呢?” “啥?”祁乐意傻傻道,“啥玩意?” 秦燊不回答,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半分钟后,祁乐意回过味来了。 ……cao! 这个衣冠秦兽刚刚是不是在他脑子里装监控了?! 回到酒店,祁乐意全程汗毛直竖,开启十级警备状态。秦燊则没事人一样,十分自然地把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唯独将那几个盒子原封不动地留在里边,随手搁到电视柜的一角,仿佛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可祁乐意耳边一直隐隐回响秦燊那低沉而意味深长的三个字。 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你大爷啊! 两人直到初二中午才退房。结果,一直到退房那一刻,那几个盒子连最外层的包装都没撕开一个口子。 “万一”没有发生。 秦燊也没带上它们。他给祁乐意买了回S市的机票,送他到机场,自己则要坐晚上的航班飞B市,继续跟进项目。 送祁乐意登机时,秦燊站在不远处,一直目送着他进安检口。 祁乐意一直故作镇定地不回头,最后,即将拐角时,他还是没忍住,扭头望去。 秦燊仍站在那里,在人群中笔挺如一座傲峰,坚实冷峻,却铺满了温情的葱绿,两手插着兜,远远对他微微一笑。 临分别前,秦燊说,等《四人三班》重新开机,他就回来了。 这一次,他的承诺是如此地具体,给了祁乐意一个能倒数的日子。 大年初八,《四人三班》节后开机,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穿得厚的原因,雷汪暂时没发现祁乐意长了几斤rou这事儿。胡乐乐自然不敢乱说话,真要追究起来,她可是同谋,要一同论罪当诛、就地正法的那种。 对于明星,只要瘦不死,就往死里瘦。这就是娱乐圈的正义。 这是雷汪的原话。 祁乐意第N次痛下决心,他得管住嘴,要么瘦,要么死! 然而万恶的秦某人如期而至。 秦燊太清楚他的口味,记得他只吃微辣、不爱花椒、不吃葱不吃姜、饭粒喜欢干的不喜欢软的、甜甜圈只要巧克力味的…… 还摸清了他最爱哪家的小龙虾、香辣蟹、撸串儿、提拉米苏…… 每每在剧组见到秦燊,祁乐意都深刻地体会到了一种名为爱恨交织的复杂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