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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嫌弃祁乐意。他主要是怕出意外。 还是在秦总面前出意外。 秦燊一巴掌拍上桌面,震得满屋子空气都跟着颤了三颤,“删。” “不能删。”尚云慢慢腾腾,一字一顿,“合同上还有一条,导演,也就是我,拥有剧本的最终决定权。” 秦燊:“尚导。” 秦燊:“你真不怕我现在撤资?” 尚云:“……” 门外三人听得目瞪狗呆,他们压得太早了,秦总这喷火龙一样的攻势,这一场的输赢不好说啊! 尚云:“你不会。” 尚云:“秦总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亏本的事,你不会做。” 秦燊冷笑,“一般来说是不会的。” 他接着道:“除非踩了我底线。” “祁乐意就是我的底线。” 全场瞬间安静。 徐英卓和易谦同时缓缓看向身旁的祁乐意。 唯独祁乐意不知该看哪里,很想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妈呀,太羞耻了。 太羞耻了!!! 可是吧,羞耻归羞耻。 这话他还,挺爱听的。 秦燊和尚云这一仗拉锯了俩小时,从“删”、“不能删”、“删”、“不能删”,不情不愿地进展到双方各退一步——改。 然后又开启了“改这里”、“不能改”、“改那里”、“不能改”的模式…… 途中剧组的工作人员来了好几趟,都是要来跟导演或副导演请示工作的,易谦摆摆手把他们都赶了回去,一副“别妨碍我们专心吃瓜”的表情。 祁乐意觉得他们就该搬上板凳,带上瓜子,这四舍五入都够一部电影的了。 “不行。”尚云丢出了今天第N句“不行”,“穿得严严实实,这场戏还拍来干什么?” 秦燊:“嗯,删了吧。” 尚云:“……” 尚云:“秦总,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底线,这场戏必须要拍。我既然选择拍这个本子,就不存在什么中间地带。如果秦总你还是不能理解这一点,那我们现在就把解约书签了吧。” 轮到秦燊沉默。 易谦对他这个搭档真的佛了。还有谁,他就想问还有谁!你亏得起,我也耗得起,来啊,互相伤害啊! “行,”秦燊说,“我退一步。最后一步。” 祁乐意扒着门缝听到最后,才觉得似乎不太对劲。 他才是主演吧?裸不裸是他的事儿吧?他还没吱上一声儿,里头那两人就自说自话地定他生死了? 但是他也不敢提,也不敢问。 被金主爸爸盯着,尚云的效率极高,当晚就把新的剧本改了出来。 隔间里的那场戏,大体上还是整场保留,只是在表现手法上要隐晦一些,“局部象征整体”,也就是全裸变成了部分裸。 祁乐意以为秦燊来跟尚云唠完这场戏就算完了,没想到…… 他要留在现场看! 他要盯完这场戏! 祁乐意当场呆若木鸡。 徐英卓当场同款呆若木鸡。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更同情对方,还是更心疼自己。 在D市的高中阶段收尾剧情恰好赶上了春节,尚云的意思是不放假,该怎么干活还怎么干活。他们的进度已经慢了,一个春假也浪费不起。 干这一行的,无论是艺人还是幕后人员都得习惯过年过节加班加点,因此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秦燊又在剧组住了下来,而且做好了在剧组一起过年的准备。 祁乐意:“你那边没事情要处理了吗?” 秦燊:“有雷汪在。” 祁乐意:“你就这么信得过他?” 秦燊:“还行。他挺能干的。不然也hold不住你。” 祁乐意:“……我该谢谢你吗?” 秦燊:“不客气。” 祁乐意:“……” “怎么?”秦燊饶有兴味地陪他绕了半天,好笑地挑眉,“不想我留下来?” 祁乐意:“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秦燊:“假话。” 祁乐意:“那我说真话吧。不想。” 秦燊静静地看着他。 祁乐意被他那种审判者的目光瞅得浑身不得劲,“你就非要看我跟另一个男人演激情戏?你这是想虐我还是虐你自己?” “不然?明知道你要跟另一个男人演激情戏,我还看不到,就只能天天对着剧本胡思乱想?” 祁乐意:“……” 他说得好有道理。 可秦燊在现场看着,他舒坦了,祁乐意不舒坦啊! 想想都生无可恋好么! 这他妈让他怎么演?啊?衣冠秦兽有本事你行你上啊! “而且,”秦燊大模大样地靠上椅背,翘起二郎腿,“尚导说了这场戏是重中之重,我可不得紧盯生产,保证出品质量?” 祁乐意敷衍地扯了个假笑,“你这话猜猜我能信几个字?” “那,我是特意回来陪你过年的,这话信么?” 秦燊浅浅笑着,祁乐意怔住。 D市的风沙有点大,真是,动不动就有砖头进眼睛。 总之,秦总归来,已成事实,没人赶得动。除夕夜,秦燊给剧组所有人都发了红包,还订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大家伙一起过了个热热闹闹的年。唯一的遗憾是尚云下了禁令,所有人禁止喝酒,免得耽误第二天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