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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朵看了看谢宁,又看了看顾出尘,眼神意味深长。 谢宁急不可耐道:“乌兰朵,你说话啊!” 乌兰朵好奇道:“到底是谁失忆了啊?把你急成这样?” “……”谢宁还没回话,乌兰朵就吐口而出道:“是顾出尘?” 阿氤一脸疑惑地看向顾出尘,“出尘哥哥,你失忆了?你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你,阿氤。”见众人皆不应声,顾出尘又道:“我失去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谢宁深吸了口气,不耐烦道:“……乌兰朵,现在可以说了吗。” 乌兰朵走到顾出尘跟前,仔细地端详了半晌,“顾出尘,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毛病啊?你的心悸症呢?你的心悸症不用我治了吗?” “咳……”说到心悸症,顾出尘不由一阵脸红心跳,尴尬地轻咳一声,把目光抛向了谢宁。 谢宁会意,忙道:“心悸症不用你治了。” 乌兰朵笑道:“顾出尘,你的心悸症好啦?” “没有。”顾出尘摇了摇头,声音微弱。 乌兰朵一脸不解道:“那谢宁为何说不用我治了?” “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顾出尘别过头去,索性不理会乌兰朵的连番追问。 谢宁又深吸了口气,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乌兰朵,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反正阿尘的心悸症不用你cao心就是了。” 阿氤在一旁也帮腔道:“朵朵,你就别绕弯了,快说吧。” “哼。”乌兰朵轻哼一声,又道:“其实不管是心悸症,还是失忆症,都是要用到六翅金蚕的啊。” 谢宁问道:“六翅金蚕?你找到六翅金蚕了?”早先在武陵客栈初遇乌兰朵,她就是在找六翅金蚕,本以为无需再用到此物,没曾想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乌兰朵愣是半晌没敢说话,之前在闻府,他虽已告诉了闻秉言实情,但如今要与谢宁坦白,她倒有些怕了,“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谢宁皱了皱眉,道:“你先说,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乌兰朵抿了抿嘴,垂下头来,不敢看谢宁,“其实,其实六翅金蚕一直就在我手里。” “什么?”谢宁和顾出尘几乎是异口同声。 阿氤见气氛微妙,忙道:“先前在武陵城,朵朵是骗我们的,她说那样才能让我们给她当钱袋子。” 谢宁牙根一咬,怒道:“好啊,乌兰朵,你早就有六翅金蚕在手,却一直在袖手旁观看热闹啊!” “我那个时候不是还与你们不熟嘛……”乌兰朵声音越说越小,连连就往顾出尘身后躲了去。 顾出尘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来,横在了乌兰朵面前,“好了,谢宁,你就别责备乌兰朵了,六翅金蚕本就珍贵,她要考虑用不用在我这个陌生人身上,也是人之常情。” 阿氤也跑到了乌兰朵跟前,附和道:“是啊,朵朵没有恶意的。” “对!他们俩说的对极了!”乌兰朵躲在二人身后,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 谢宁长袖一甩,冷哼道:“哼,行,他们都帮你说话,都袒护你。” “嘻嘻,谢啦。”乌兰朵笑脸嘻嘻地拍了拍顾出尘的肩膀,又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阿氤。 谢宁长吁出一口气来,“现在可以说了吧,小,姨,娘。” “嗯,嗯。”乌兰朵点了点头,坐下身来,“你们应该都知道,人呢之所以会失忆,无非是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因为严重外伤磕碰导致的脑内出血引起的失忆,一种是因为极大精神刺激导致的悲痛过度引起的失忆。”又指了指阿氤,道:“哦,你应该不知道。” 谢宁翻了个白眼,沉声道:“说,正,题。” 乌兰朵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我在说正题啊,你别打岔!” “……”谢宁瞪了乌兰朵一眼,懒得与她争论。 顾出尘喃喃自语道:“外伤……” “咳。” 乌兰朵咳了一嗓子,继续道:“第一种呢,只要以六翅金蚕入体,祛除脑内淤积的血块就行了,至于第二种嘛,可能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谢宁深知要恢复顾出尘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曾经他不是没偷偷施法试过,可无论如何也未见任何成效。 阿氤见顾出尘与谢宁皆是沉默不语,又怕乌兰朵没了面子,捧哏似的问道:“朵朵,怎么麻烦啊?” 乌兰朵瞟了谢宁和顾出尘一眼,闷哼一声,撇嘴道:“阿氤问得好!这第二种呢由于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自体抗拒性地将记忆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如此,六翅金蚕就必须钻入心扉,才有可能唤醒记忆。” 听及此处,谢宁忍不住问道:“钻心?” “……”顾出尘看了谢宁一眼,他知道谢宁在担心些什么。 没等谢宁开口,阿氤先问道:“朵朵,那样会很疼吗?” “不亚于剜心之刑。”乌兰朵脸色肃穆。 前不久方有了缓解心悸症的法子,如今又要承受剜心之刑,谢宁说什么也不忍,“阿尘,想不起来也没什么的,算了吧。” 乌兰朵没有理会谢宁,而是看向顾出尘问道:“顾出尘,即便是承受剜心之刑,你也要恢复记忆吗?” 何谓剜心之刑,若是比肩从前的心悸症,顾出尘也经历了不少,可那些疼痛再如何地刺骨锥心,都抵不过谢宁一个悲怆的眼神,一个让他恨不能与其一起分担的眼神,顾出尘目光坚定,颔首道:“我必须恢复记忆,为了谢宁,更为了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