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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养成一种习惯。 他习惯了耿老板不时冒出来凑在他身边喊他小可,习惯到觉得那本来就该是他现在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那部分突然消失,他便有些心慌了。 那晚耿老板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刻意避着他? 唐轲思来想去,不安到有些心慌,心慌到有些烦躁,最后翻遍了整个鹿鸣山庄和景王府,依旧没能寻到耿老板的影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因为自己强吻了他,他便要躲自己躲到家都不要了? 何至于做到这一步呢?不会真的这么不经逗吧? 要真是这样……早知道就不逗他了。 唐轲满腹心事从景王府后头去了栖凤书局。直到脑袋被伍梁生敲了才回过神来,回望过去,满眼迷茫。 伍梁生眯缝着眼看他:“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跟你说话都听不到?失恋了?” 唐轲失神道:“部长,我把我的小贝壳弄丢了,怎么办?” 第26章 那晚唐轲走后,朱文祯独自坐在书房,呆怔怔望着案桌上的书册,许久没能缓过来。 他脑海里一时间翻起千层浪,各种情绪接踵涌上来,压得他透不过气。 小可怎会突然这样? 朱文祯缓缓抬手,拿指腹轻轻摩挲着下唇,那上面仿佛还留着小可吻下来时的温热感觉。 这世上从未曾有过一人敢对他这样…… 朱文祯回味了许久,从先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勾起唇角,眉眼舒展开,低唤一声“小可”。 片刻功夫,朱文祯似又想到什么,眉眼倏忽冷下来,抬手一把掀了案桌。 守在外头的耿小波吓得慌张冲进来,问:“王爷?” 朱文祯怔怔望着散落一地的纸墨,胸口起伏:“他……他怎能这样?” 耿小波头有些大,王爷又开始问这种不知让人怎么接话的问题了。 好在朱文祯也没打算让耿小波接话,他自己就把话接着说下去了。 “他不是爱慕景王,且只钟情于景王一人?可我以耿春怀的身份接近他,为何他却会对我如此?” “那所谓的深入骨髓的爱意,便都是谎话么?” “他明明说自己深爱景王,为何今晚却要对我这样?” 耿小波鼻子跟眼睛皱在一块,听得一头雾水、满头包,心想王爷这问题怎么听着这么高深? “您……您不就是景王么?”耿小波磕磕巴巴小声问了句。 “不是!”朱文祯满脸愤怒,“他既对景王怀揣着那样纯粹的爱意,就断然不该来撩拨本王才是!” “他今晚对本王做的这些事,便是要将他对景王的那一腔爱意抛诸脑后了么?” 耿小波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力不够用了。 王爷究竟在说什么?这是什么左右互搏术么? 因为小可先生爱慕王爷,所以小可先生撩拨王爷就是将对王爷的爱意抛诸脑后? 他觉得现在不是王爷的脑子出问题了,那就是他自己的脑子出问题了。 朱文祯带着这样的恼怒离开书房,沐浴更衣,躺在床上依旧十分愤懑,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待到天色微明,方沉沉睡去,再醒来时,日头已经西沉了。 他着急忙慌地披了外套出来,喊耿小波。 耿小波慌忙迎上去。 “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申时三刻。” 朱文祯眉头拧起来,“为何不喊我起来?”书局酉时打烊,怕是赶不上了。 “这……”耿小波心道王爷头一天也没交代要叫起床啊,“王爷是要去书局?” 朱文祯懒得与他废话,沉着脸喊人进来洗漱更衣,又让耿小波快些去备马车。 火急火燎出了山庄,朱文祯正欲上车,远远看到路边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车辇跟外头一排侍卫。 朱文祯面色黑下来,收起上车的脚步,转身就要往庄子里头逃。 “湘君哥哥不是说以后都不刻意避着我了?怎么如今看到我的马车又像是见了鬼似的?”朱文祈从朱文祯马车后头缓步行出来,挡住朱文祯回山庄的路。 “泽臣,你有何事?”朱文祯冷声问。 朱文祈毫不掩饰自己听到这个问题时的失望神情,长长叹口气,“湘君哥哥,随我回宫吧。” 朱文祯拧着眉看他,“不去。” 朱文祈当然知道自己这样请不动哥哥,他是有备而来,“晚上是皇祖母寿宴。” 朱文祯一怔,“皇祖母寿辰还有月余,怎的今日设宴?” 朱文祈与他耐心解释:“提前了几日,北边战事告急,皇叔要连夜赶回去,皇祖母希望寿宴时一家人可以整整齐齐的,便将日子提前了。” 朱文祯唯恐弟弟又诈他,“当真?” 朱文祈失笑:“我何必在这种事上骗你,是不是真的,你随我入宫不就知道了。” 朱文祯这才有些慌了:“可、可我还没有给皇祖母准备贺礼……” 朱文祈将手中抱着的锦盒交予他,“我替你备了,你拿去,只当是自己备的便是。” 朱文祯将那锦盒接过来,打开,发现里头是一枚百寿印。 那印章不大,上头以蚊足般纤细的纹路细密地刻满寿字。太后如今一心礼佛,过得清心寡欲,寻常银钱可以买到的礼物断然讨不到她老人家的欢心的,可这样用了心的礼物却必定能让老人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