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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

    【帕尔默,你以后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个人又问。

    夕阳西下的幻觉之中,帕尔默依稀之间又回到了那个平凡的故乡,在那座并不繁华的小镇乡下农场里,棕色的猎狗趴在他身旁的地板上打盹,而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则是微笑地问出了他这个问题。

    “我?”帕尔默迟疑了片刻,“我不知道。”

    ——他撒谎了。

    他在三天前觉醒了一种异能,但是出于某些私心,他并不想告诉见识浅陋的父母与其他人。

    他帕尔默注定是要离开这个小农场、扬名世界的男子汉。

    “我跟你说哦,我想成为骑士!”小伙伴兴冲冲地分享梦想。

    帕尔默对此并不感兴趣:“你童话绘本看多了吧?那种要被扫进垃圾桶的职业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不是哦!帕尔默,我跟你说,我觉醒了一种异能,好神奇的,可以替别人牺牲呢!”

    “……这到底有什么用?”帕尔默无语了,“你给人家当职业替死鬼么?”

    “不不!”小伙伴咧开了嘴,笑得特别开心,“只要我与他人达成契约,每当我为那个人死去一次,我就会获得对方给出的某些回报——比如对方掌握的某个技能或者某种知识。你想想,只要我cao作得当,我很快就能变成某个领域的厉害人物了!”

    帕尔默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小小的傲慢之心也变成了嫉妒。

    的确,有用这样的能力,无论是想要出人头地还是变成强者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这个平凡无能的家伙凭什么获得这样优秀的异能?

    然而小伙伴还在喋喋不休地炫耀着:“我称这个异能为【牺牲】,你先不要跟其他人说哦,回头我们一起出去闯荡,在这个世界留下我们的名字!”

    听起来真是厉害的能力。

    ……比我的好多了。

    小伙伴回家去了。他家离这边有点远,所以得早点走才行。

    但是帕尔默沉默地站起来,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返回屋内的房间里找出了一把事先藏起来的金属棒球棍,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声,偷偷地跟了上去。

    帕尔默最初的异能名字叫做【窃贼】。

    异能本身没有任何作用,甚至也没办法在扒窃方面提供任何帮助,但是它能够偷窃别人的异能,不过次数只有一次,因此要慎重考虑。

    帕尔默觊觎小伙伴的异能,最初他只是想将小伙伴打晕之后偷走这份异能,等回头自己发财了再弥补对方。

    可是没想到双方在挣扎之中,小伙伴看见了自己的脸……帕尔默只能将他杀死后伪造出了意外死亡的现场,这才扬长而去。

    “我本来不想杀他的。是他非要反抗我,如果他不扯掉我的面罩就好了。”他安慰自己,尝试消除内心的负罪感。

    就这样,他残忍冷酷地偷走了这个手足兄弟生前的能力,将之变成了自己的。

    出乎预料的是,异能【牺牲】不再是最为纯粹的牺牲,而是产生了某些未知的变化——它不能再为他人牺牲,反而是要他人牺牲来成全他的英名。

    ……也罢。

    纵使如此,也依旧是能够成为强大的异能。

    【那么帕尔默,成为骑士是我的梦想,你又是为什么要成为骑士呢?】

    黑暗中,那个连脑壳都被棒球棒敲碎的少年人满心幽怨地望着他问道。

    帕尔默团长悚然一惊。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

    我把你的异能发挥得如此之好,你为什么还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

    “……就让过往逝去,我不能接受你的拥抱,也找不到安慰的话语。我无法回馈你对我的爱,亦无法安抚你的灵魂。”

    女子的歌声在低语,悲伤与空灵两种特质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将帕尔默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之中。

    此时的男人并未注意到自己心脏处传来剧烈的痛楚和被某种物质迅速腐蚀吞噬的模样。

    ——【心灵剧毒】

    源自【人生苦痛之枪】的必杀技之一,能够让敌人的心灵乃至身体,从内到外的全部被腐蚀和杀害的可怕剧毒。

    就像是神话中那些仅仅需要一滴就能杀死一头巨人的神奇毒.药,赫菲斯托斯在锻造这柄武器时顺手加入了这样的物质。毕竟在地狱里,永远不缺的就是阴谋与杀害。

    源源不断,永远流淌的心灵剧毒将帕尔默的心灵、身体乃至灵魂全部腐蚀殆尽。

    当帕尔默从苦痛幻觉之中回过神来时,他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

    那剧毒吞噬了他的各处脏器,将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尽数冷酷无情地杀害。

    ——正如那天他对于友人所犯下的罪行一般,不曾留手。

    竹取澈提着枪,没有趁胜追击,只是坐在马背上静静地看着这个满脸布满青黑色血丝的濒死之人。

    “你……”帕尔默剧烈地喘息着,摔下马背来,那血眸的坐骑悲鸣着低头舔了舔他的脸颊,消失在空气里。

    混血少女耐心地听着他的问题。

    “你们……”帕尔默果然问出来了,“为什么……这个年代,还有人……想要当骑士?”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你自己不也是骑士吗?难道当年入行前的职业规划没有做好?

    竹取澈一头雾水,但是看着帕尔默那像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还是勉强施舍了一点点指甲盖那么大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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