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字距离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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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她哪有什么变化,但是因为是他提的,她这莫名的好奇心也来了,脱口就问,“哪儿变了?” “以前的你,”李且停了下,似乎在琢磨,“有点儿高冷。” 文诗月提起的心有点儿开裂,那不是当初在他面前装出来的,公开处刑呢。 “那,现在呢?”她硬着头皮问下去。 “现在啊。”李且瞧着文诗月微微咬唇的样子,眸底的笑意愈发浓烈,“倒是可爱多了。” 文诗月一听,猛地一抬头,不偏不倚地撞上了男人的目光。 四目相对,好像有什么火花在空气中滋滋燃烧。 “李队。” 一声喊活生生地斩断了这道火花,两人一前一后地挪开了视线,各看各处。 朱进跑到李且跟前,瞥了眼他身边的文诗月,又看向李且,气都没喘匀就说:“凌队找你。” 李且昨晚出任务就上交了属于“林旭”的手机,自己的手机还在凌成明那儿没拿回来,所以现在要找他也只能用腿来找。 至于文诗月…… 昨晚行动结束后兵荒马乱,一直到持续到天亮,都才放下心来。 他忙完,因为纱布浸血在重新换药,让跟在身边的朱进问下在西市局里的文诗月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朱进本来要出去打电话的,被李且给拦了下来:“就在这儿说,你跑什么?” “李队你这还在换药呢。”朱进说。 “我伤的胳膊,又不是耳朵。” 一旁的大夫“噗嗤”笑了一声,跟着附和:“对,手别乱动就行。” 朱进有些茫然地拨通了电话,等待接通的时候有意将手机递到李且耳边,又被人给训了:“问个事都不会?还要我来?” “不是。”朱进又将手机搁回到自己耳边。 “你别再动了。”大夫见李且支着耳朵盯着朱进,忍无可忍地提醒,“再动,得重新缝了。” “不好意思。”李且端正坐姿,目光还停留在朱进那儿。 朱进收了线,跟李且汇报:“说是已经走了。” “走了?”李且下意识动了下胳膊,扯了下伤口。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说她去哪儿了没?” “没说。”朱进摇摇头,询问,“那要不,我让打听打听?” “算了,没事就好。” 本想着等一切结束,回了渝江再说。倒是没想到会在icu遇上她。 “那我……” “没事,你忙你的,我一会儿……”文诗月赶紧接下话来,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的岩香喊了一声,她回头应下,跟李且说,“那我就先过去了。” “嗯,那……”李且的话也还没来得及说完,文诗月已经转身走了。 他瞧着姑娘纤柔的背影,轻勾了下唇角,对朱进说:“走吧。” 文诗月就着岩香身边坐下,不受控制地回头看去,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气场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 这才是真正的他啊,之前在客栈里那个总想占她便宜的流氓之气都是他演出来的。 他原来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演员。 他刚才说她,可爱? “月,想什么呢?”岩香问。 文诗月回过神来摇摇头。 可能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出了太多洋相,跟以前面对他时确实不太一样,他才随口那么一说的吧。 这也不能怪她,那她又怎么会知道林旭和李且原来是同一个人。 说起这个,她脑子里还有千丝万缕的问题,又不知道从何问题。 算了,大致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就这样吧。 …… 文诗月陪着岩香说了会儿话,听她讲起他们的爱情。很巧合的相遇,很浪漫的沐浴爱河,那一段时间是她过的最开心快乐的日子。 可惜快乐和幸福总是短暂的,他消失,她怀孕了。 然后不顾家人反对一定要生下孩子,跟家里闹翻了来到勐镇,用所有的积蓄开了个客栈,当一个单亲mama至今。 同样的,岩香也问起了文诗月怎么还没走,文诗月也把自己离开勐镇以后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岩香叹了口气,有感而发:“我确实是没想到林旭其实是警方派来秘密保护我们母子的。” 是啊,这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情节,谁又能想到就这么发生了呢。 文诗月想起刚才看到的警官证,说:“她叫李且。” “这是他的真名?”岩香想起刚才看到他们俩在一旁说话,结合在客栈的种种,不由得问,“你们认识?” “认识。”文诗月莫名有些感慨地说,“认识了十年。” * 凌成明和李且他们一起从病房出来,里面躺着的是一起执行任务受伤的队员。 医生在跟他们说明目前的情况以及注意事项。危险倒是脱离了,就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养伤,目前这情况暂时不要长途跋涉,等稳定了再转院。 待医生说完了,几个队员又进病房里去了,凌成明拍拍李且的肩,跟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大厅走去。 “手怎么样啊?”凌成明看了眼李且的胳膊。 “小问题。”李且抬了下胳膊,以示没事。 “下午有个联合会议,你跟我一起去。”凌成明说。 “是。” “还有这次行动报告关于那个姑娘的事,你得认真写清楚。” “她就是个意外。” 凌成明“嘶”地一声:“不管是不是意外,都得写进行动报告里,又不是第一次写报告,还需要我教。” “如果我说需要,您会帮我吗?”李且笑问。 “你说呢?” “不敢劳驾,我自己来。” 凌成明剜了他一眼:“还有啊,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这个度你得把握好。” 李且:“说什么?” 凌成明:“不你朋友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问?” 李且倏然想到之前在icu大厅的事,没由来地一笑。 她好像确实有很多疑问。 “笑什么?”凌成明问。 李且一听,那姑娘也这么问他,就是反应有点儿意思。 一脸出乎意外的茫然表情。 “没什么。”李且望向窗外,“就是突然想到那个朋友了。” 此时临近中午,医院里里外外人来人往,窗户斜对着医院大门,太阳渐烈。 而他的目光正好锁定在了医院大门口那个推着行李等车的姑娘身上。 阳光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晒了一地金灿,将人笼罩在内,像是为其镀了一层金身。 来来往往的人不经意瞥见他,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耳边是凌成明的声音:“反正你这办事我一向放心,哎对了,关于下午的会……” 李且哪儿还在听凌成明说什么,一双眼静静地看着文诗月让了一个腿伤的男人上了出租车,又让了一个坐轮椅的姑娘上了出租车,门口再无空车。 他弯着唇角,还是那么好心肠。 记得高中时,他曾经偶遇过文诗月两次,这姑娘都是在做好事。 一次是上学的路上,他骑车经过一个岔口,看见她在帮一个老奶奶推三轮车上坡。 然后迟到了被罚站校门口挨训。 还有一次,是在一个商场。他从透明直梯那边下来的时候,看到她朝中庭扶手电梯那儿狂奔,拿自己的身体抵住了失控的婴儿车。 然后脚瘸了一个礼拜。 他也从苏木那儿听到一些,原来她舍己为人做的好事不仅仅是他所看到的那两件,还有很多,连流浪猫狗都不放过。 后来得知她爸爸是警察,他也就理解了。 她从小受到的是最正直的教育,教育出了她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来。 他蓦地打断了凌成明:“凌队,我想起我还点事,下午的会我会准时到。” 说完,他转身就小跑离开。 “哎,这小子。”凌成明看着李且急吼吼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也走了。 李且去了趟病房,没两分钟就出来了,手上多了把车钥匙和手机,脚步不停地径直朝电梯口跑去。 人出了住院大楼,一路朝着大门口大步迈进,文诗月背对着他低手在看什么。 他偏了下头一看,是在看手机。 “文诗月。”他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只见姑娘应声转过来,白里透红的小脸上有一霎没反应过来的呆萌,连眼神都显得有一些涣散。 他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