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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兴家:唐瑾他天生好命 第118节

    “考了。本来我以为他至少了能进士及第。”俞观之盯着唐瑾的神色,见他没有慌张,没有害怕,也没有惭愧,只一脸平静的表情,心下感叹,这人果然是特殊的。

    “人生充满意外,不如意十之八九,下官让大人伤神了。”唐瑾平静的道。

    俞观之突然笑了,凑到唐瑾面前,轻声道:“你的文章太优秀了,若是没有你,我有办法让圣上点他为状元。”

    什么地方都有黑箱cao作,即使是科举,总有缝子可钻,有丞相之权的俞观之,想做到这一点肯定不难,唐瑾一点都不意外俞观之说出这样的话来。小心的人不会对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现在只有两人,而他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把这话说出去也没有会信他。

    年龄有时是硬伤。

    坏了丞相的大事,唐瑾并没有恐惧,也没有多少害怕,只是把心提了起来,睁着一双黑亮沉静的眼望着俞观之。

    从他已经当了状元做了官来看,俞观之并不是不择手段的人,不然只要给他下点药,或者找点什么意外,有太多的方法,让他考不了试。

    所以他现在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俞观之伸出了手指,捏了捏唐瑾的鼻子:“千辛万苦,为你做了嫁衣,我可不会平白让人占便宜。走吧。”

    唐瑾双手沉在了袖子里,默默的跟在俞观之身后,想着俞观之这话里的意思。

    这是要他付出什么的意思吧?要他去办一件事?

    丞相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可用,什么事,要用到他呢?

    这俞观之的学孙,到底是哪一个?

    唐瑾把认识的知道的都想了一遍,除了熟的这几个人,其他的人他还真不知道谁的父亲去世了。

    这个俞观之,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进了三才宫,到了御书房里,唐瑾感觉到昭德帝好像在生气,他也不能抬头细看,跟在俞观之身后行了礼。

    昭德帝压下火气,扫了俞观之身后的唐瑾一眼,叫了起。

    俞观之起身后,笑问:“陛下何事这样生气?”

    昭德帝问言突然笑了:“其实也不值当,就是一时生气而已。上次殿试时,我不是觉得有人改小了年龄来参加童子举吗?让人去查什么都没有查到,那屈健年龄没有问题,身份也没有问题,结果你猜到底怎么着?”

    俞观之从善如流的问道:“怎么着?”

    “屈显与人私通生了屈健,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比前边这个私生的小了一岁多。屈显也给这个儿子取名屈健,等这个婚生的儿子长到两岁,害死了他,用私生的孩子代替了这个婚生子的身份。”

    唐瑾把这件事都快要忘记了,听到昭德帝说起来,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

    这屈显也太恶毒了吧?!

    私生子是儿子,婚生子就不是儿子了?你不想娶人家就别娶,娶了连人家辛苦生出来的孩子也害死,那女人真是倒了一辈子的霉!

    连亲生儿子也害,难怪刚才看昭德帝有些生气。

    俞观之听到了里,叹惜道:“这世上有人就是如此心黑手狠。”

    昭德帝笑道:“这还要多亏唐瑾提了个醒,这才查了出来。”

    唐瑾想了起来,有一次三皇子跑到他家里来玩,问过他这事,他当时好像是说了什么。他连忙道:“臣不敢当,便是没有臣说的话,陛下也能让人查出来。”

    俞观之这个时候叹息道:“唐瑾确实是我平身仅见的特殊之人。”

    唐瑾心道来了。

    俞观之要他做什么事,终于要说了。

    俞观之这话让昭德帝都意外的怔了怔,可见俞观之平时从没来这样夸过人。

    昭德帝怔过之后,直接问:“俞大人带唐瑾来,可是有什么政事?”

    本来神色还算平和的俞观之听了这话后,脸色变的认真起来:“是有政事。”

    “何事不写了奏章,要把人带过来?”昭德帝脸色也认真起来,心下却是不解。

    “臣为的是江南盐税一案。”俞观之神色沉重。

    昭德帝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问:“这事不是已经都查清楚了么?”

    “盐税案是结案了,可真的查清楚了么?就算如此,那钦差病死一案呢?可是查清了?”俞观之的声音里带上了悲痛,眼泪含于眼眶,情辞恳切的哑声问,“陛下,汤家人向来长寿,四代所生孩子共十六人,从来没有病死过一个!你真的相信一个身体康健的钦差会在清查盐税一案时突然病死吗?!”

    昭德帝沉默着不说话,一会儿才道:“你要想查可以去查,不过都过去了五年,人已入葬,怕也查不出什么来。”

    俞观之哽着声音道:“臣早就查过了,尸体正常,没有中毒的迹象,再查也是同样的结果。”

    “那你是……”昭德帝疑惑,望了一眼唐瑾。这孩子再聪明再稳重再文采好,这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俞观之突然跪在了昭德帝面前,磕了一个头后,缓慢的道:“臣恳请陛下派唐瑾彻查此事!”

    第169章 快来订阅我(n_n)

    唐瑾懵了,这事情怎么会发生到了这样一种地步?

    刚开始听他们说起江南盐税案的时候,他心里就一沉。

    盐是民生必需,但凡与此沾边的,就代表巨大的财富。

    他曾听说,清朝时乾隆六下江南,所有的费用都是盐商所掏。

    花了多少银子他不知道,他只知皇帝出巡,不用想所花的黄金都是所吨成吨的。虽然他不了解咸国的盐税到底富不富国,但只“盐税一案”四个字,就能让唐瑾知道里边有多少黑暗与血腥。

    俞观之可是当了四十多年的官,他在官场沉浮这么久,所经营的势力不可想象,连他的学生都能被害死……

    唐瑾打了一个颤,慌忙跪下去:“陛下,如此重任,臣一个七岁的孩子难以担当。”

    不怪唐瑾不镇定,这种要命的事情,他怎么镇定下去啊!

    他等不了昭德帝下决定,怕昭德帝一个糊涂应下了,此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为此,他特意的将自己的年龄拿出来说事,你看,我才七岁,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去了根本查不了。

    俞观之侧过了头去,质问道:“七岁的孩子能老辣无比的精通人情世故?!”

    唐瑾张了张嘴,那句“我那都是家长教的”却说不出口。他怕他说了,万一昭德帝连唐老爷子也一起派了过去,那不是置他于危险之中?

    而后他马上改成了另一句:“下官刚入仕,不懂官场规矩,再聪明也会栽跟头。”他默默的把俞观之那句“精通人情世故”给解释成了只是他人聪明。

    昭德帝听了唐瑾的话,点着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俞观之到底是官场老狐狸,并不着急跟唐瑾争辩,一双老目只殷殷的望着昭德帝。

    唐瑾心下咬牙,这老狐狸,演技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当演员?

    唐瑾也把期待的眼光望着昭德帝。

    昭德帝望了望俞观之,又望了望唐瑾,一个是朝中重臣,一个是救子的恩人,另一个死了的,是曾支持他登位的臣子,他该怎么选?

    这也不难,昭德帝皱着眉道:“唐瑾才在秘书省任职,从来没有未满期而半路改任的,这不合规矩。”

    “是以臣来求陛下,求陛下因唐瑾救了三殿下而破格。”俞观之又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

    昭德帝觉得有些牙疼,他想了想道:“你既已说了再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难不成派了唐瑾去,就能查出什么来了?你以为他年岁小,别人就不会防着他么?”

    这个问题俞观之早就想过了,认真道:“明面上去查肯定不行,所以才要私下查。”

    “怎么个私下查?”昭德帝问。

    “隐藏身份,私下查。”俞观之一字一字道。

    “秘书省虽然不是个重要部门,唐瑾也不显眼,可平白少了一个人,你当别人会不注意?”昭德帝反问,心下却是知道,俞观之肯定把事情都想过了。

    唐瑾跟着点头,就是啊,虽然他走了没人会注意,可江南那边要是怀疑起来,要查出秘书省少了一个秘书郎不是很正常的事?

    俞观之又磕了一个头:“求陛下破格任唐瑾为木饶县县长。”

    昭德帝有些疑惑,这又跟做木饶县县长有何关系?而后很快明白过来了。

    木饶县地处偏远,人烟稀少,明面上派唐瑾去那里任职,然后李代桃僵。

    唐瑾没有听说过木饶县,但只听俞观之说任他为县长而不是县令,再结合现在的情况,他就知道,那里人口稀少地处偏僻,山高皇帝远没有多少人去。

    在咸国,万户以上的县,父母官叫县令,万户以下的,叫县长。

    以前的朝代,人口稀少的时候,县长还是挺多的,但经过一两千年的发展,如今咸国的人口比之秦朝汉朝时不知道增加了多少,万户以下的县已经很少了,县长这个称呼很少能听到了。

    昭德帝这下真沉默了。

    御书房里安静的很。

    唐瑾到了此时,才明白过来,俞观之的那句不能让他白占他便宜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占了我便宜,我就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唐瑾很想再说一句自己的能力不行,但此时,已经不是他能力行不行的事了。

    俞观之身为平章事,这样跪下求昭德帝,不管他行不行,昭德帝都要考虑要不要答应。即使他办不成了,那也不关昭德帝什么事,是俞观之自己选的人。

    他这个时候开口,都不是明智的了。

    刚开始,他反驳俞观之,是大约知道他的品性为人,也猜到对方不会生气。因为他不愿意这件事,肯定在对方的预料当中。

    而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再拒绝就是不知趣了。

    俞观之再年岁大,看着马上要退休,可他还是个大权臣呢,想要整死自己,没有一百种方法也有八十种。

    半晌,昭德帝才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俞观之又磕了个头:“臣谢陛下恩。”

    昭德帝:“……”我还没答应呢!

    “起吧。”昭德帝没好气的道。

    唐瑾说不了什么,只能殷殷的望着昭德帝。圣上你别忘记了,我可刚救过你家儿子啊,你要是让我去那种龙潭虎xue,不是让我送命去吗?

    俞观之起来了后,躬身道:“臣告退。”

    唐瑾也跟着道:“臣告退。”

    等一出了三才宫,唐瑾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很想理都不理俞观之,自己当先走了,这样好表现出自己的一些孩子气,让他知道,他不是能办成事的人。

    不过,俞观之能想到让他去做这件事,而没有选别人,肯定是查过他的。

    唐瑾突然一顿。

    俞观之拉住唐瑾的手,边走边道:“我早已让人试探过你了。”

    唐瑾心下晃然,在县城里遇到的那个孟存锐,还有秘书省秘书少监生辰那天去赌坊,怕都是俞观之让人做的吧。甚至于,跟他抢房子的人,都有可能是俞观之暗中cao作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