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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窝在她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金蟾感到他平静了,拿手抹去他眼角的一点湿润,努力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说,那些东西是你自己用来练习的,不能给别人的对吗?” 他点点头。 “你会主动攻击别人吗?” 他摇摇头。 金蟾把他按回到床上,掖好被子,在他头上落下一吻:“睡吧。” 他睁着眼睛盯着她,显然是不放心。金蟾笑了:“放心,我真的不走,说话算话。” 他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没有哄他,才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金蟾走出房间,看着等在卧室门口的仙女,对方正皱眉盯着她,显然刚才的对话全听见了。 “不给我?”她问。 金蟾耸耸肩:“你也看到了,他还活着,就说明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只要人还在,你销毁第一个,他也能做出第二个,第三个。给不给都是一样的。你放心,我会看着他,不会出事的。” 仙女点点头,吐了口气:“也对。我能信你一回,就能信你第二回 。走了。” “要去我家吃点宵夜吗?”金蟾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仙女:“……” 于是,大半夜两个人开了电视,开了啤酒,再炒了两个小菜,开始了深夜茶话会。 “他这辈子是个公子哥儿。”仙女一把把啤酒笃在桌子上,神色郁郁:“但我十分贫穷。每日看着他左拥右抱,真是我心痛煞。” 金蟾:“你没试着接近他么?” 按理说有一辈子情分的,应该像她和乐湛一样,好说一点的。 “他的记忆丢的彻底,”仙女摆摆手:“你们凡人接近上层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一个都不管用。” 金蟾好奇:“你用的什么方法?” “在他路过的时候喂猫,在他演讲的时候反驳,在他拐弯儿的时候相撞……”她掰着指头细数。 金蟾:“……” 她大概知道她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招数了。 第38章 “其实, 我们可以换种方式。”金蟾试着安利更靠谱一点的方法:“努力提升自己,然后进他的公司, 做一个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人,他自然就会关注你了。”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仙女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心灰意懒地甩在一边:“根本看不懂。” 金蟾捡起来一看,是一本高中知识点必背手册,圆锥曲线那一本。 每天被各种方程式绘图计算逼疯她几乎瞬间理解了仙女的痛苦。 她看的书很多, 但并不包括高数。只是偶尔兴趣来的时候会做一些趣味数学题, 看的时候遇到问题会去查一查相关原理。 理科神经发育得相当萎靡。 然而现在工作需要,不得不咬牙硬啃,半生不熟着实是艰辛。 前两天她正在做工程计算的题,做着做着突然鼻子一酸, 就哭了起来, 哭的她自己都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是在气那些跟人作对的符号,还是在气自己。 把坐在旁边玩儿电脑的乐湛吓了一跳, 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笨拙地想要安慰。 她哭了个痛快,哭完也不想写了,扔了书去做饭。吃完饭那本书好像没看见, 她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乐湛又带着熬红的兔子眼过来,把书递给她:“做,完了,不哭。” 他大概以为她哭是因为写不完, 而不是因为不会写。 金蟾接过来翻了翻,里面的题全用黑色的签字笔填满了。 不会是乱填的吧,她有些狐疑,进屋拿答案对了对,发现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你攻击了什么题库吗?” 乐湛摇摇头:“自己,写的。” 那一瞬间铺天盖地而来的智商压迫,让她平复一晚的心情瞬间再起波澜。 她差点又要崩溃大哭,好在绷住了,挂起笑容夸奖了好心的乐小朋友,虚假的自己都不忍直视,好在小朋友很高兴,润润的眼睛仿佛盛满了星光。 金蟾回过神,发现仙女又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摸出一本,咬牙切齿:“还有这个,这上面说的什么?简直要害得我道心不稳。” 金蟾一瞬间联想到了她那堆不可言说的文包,以为仙女都有了实体版。谁知接过来一看,还是知识手册,一个系列的,化学分子结构。 她了然,神仙求道讲究修行,从小学的是阴阳五行,在他们的世界里,万物都是是阴阳两种力量相和相冲而成。 但西方认为物质绝对论,讲的是因果,不是因果报应的因果,而是Causes 和sequences。 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曾指出,西方“因果”只适用于解释“现象界”,一旦超出了这个范围,便必然会陷入一种“二律背反”的尴尬境地。 可以研究包括星体运行在内的屋里规矩,但对解释类似毛毛虫这样简单的生命现象,却无能为力。 这本来就是两种相违背的观念。 无论“阴阳”还是“因果”,都有自己的适用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具有真理或科学的意义。 让一个求了几百年道的仙女去学这个,相当于重塑三观,的确是太委屈。 “也不一定是要这样……”她语塞,实在是黔驴技穷。 “我自报家门的时候,他们都笑我!”仙女简直要气哭:“从我飞升仙界,何曾有如此丢脸面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