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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没有野心,甚至有些安贫乐道,什么情况都过得很开心。要是以前梅元荣绝对不会放任这样的性格,但不得不说,现在这种情况竟然再合适不过,甚至让她无比安心,不想要改变。 没有野心,就不会为了财富伤害梅卿。 “我没想到她会去找你商议。”天凤女子出于当家人的自尊,一般是不愿让男人插手外务的。有些女人甚至看不上男人。 梅元荣对这种观念嗤之以鼻,但身在大环境里,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梅卿摇摇头:“想是年纪小。” 没被那些世俗观念束住手脚。 “卿儿,这孩子是个宽厚的,或许可以……”梅元荣试探着道。 这是她这些时日升起的希望。她原本最大的期待不过是让金蟾不要对儿子抱有恶意,然后履行承诺照顾他,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跑到儿子院子里去了。 听下人说最近小娘子这段时间一有空闲就往大公子院子里跑,两人不仅相处融洽,还有商有量。 未婚夫妻都没有这么黏糊的。让她不由想得更多。 梅卿阻了她的话:“母亲,您想什么呢?她这般,不过是还没受过旁人的指指点点,她连我的病都不知道。如今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旁的也不妄想,只希望她知道的时候,能给我留一些颜面。” 妄想了,看清的时候才会更痛苦。 梅元荣知道她的意思,看着儿子清淡得神色,心中一痛,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曾经那个玉雪可爱,无忧无虑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 “阿兄,上船已有三日,我从上船那日开始眼冒金星,掌船的大娘说是晕船,好心给我煎了药。喝下,并无什么用。好在如今不药而愈,大概星星也转累了,遂提笔写信。水上行久了,风景千变一律,实在没什么看头。好处大概是,全鱼宴让我吃了个够。隔壁房住了个遂州娘子,大我七岁,也是出来跑商的,相谈甚欢,离称姐道妹不远矣。” 想了想,又大着狗胆加了一句:“她说路途不远,遂带着夫郎一起,权当散心,你若愿意,我们以后也可以一起。” “问母亲安。” 第50章 走水路, 船不靠岸是没法儿送信的,金蟾攒个两三封, 在船停靠补给的时候才托人送过去。 梅元荣看着桌上的两个大包裹:“都是给我的?” 管家弯了弯腰:“门房说,送信的人交代,那个蓝色的包裹是给大公子的。” 给卿儿的? 梅元荣看着那个明显大了一圈的包裹,挑了挑眉,倒是有些好奇养女送了儿子什么礼物, 不过终是没拆开, 叫了旁边的小厮:“去把大公子叫来。” 小厮应声退了出去。 梅元荣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个包裹,各种补身的药材,以及两封信。 她把信展开,稚嫩的笔记, 软趴趴的字体, 据说还是儿子教了半个月的结果, 依然毫无风骨,无比熟悉。 信里一边汇报旅行遇到的问题, 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一边表达对她的关心问候。言语虽已极力保持着一本正经,可还是难掩字里行间透出的欢快跳脱。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学习的时候板着脸一脸认真,转头却露出明亮的笑容神采飞扬的小童。 梅元荣看着看着, 也不觉笑了起来。 “母亲,可是有什么事么?”温润的声音传来,人随着声音掀帘而入。 “卿儿,你来了。”梅元荣抬头, 放下信,指了指那个蓝色包裹:“寂儿托人送了东西回来,这份是你的。” 梅卿上前,刚要伸手提起来,就被梅元荣制止了,:“沉着呢,不如在这里拆了,让人分开带回去,也好拿些。” 梅卿动作顿了顿,就知道她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然早遣人送到他院子了,何苦还把他叫来。他这母亲啊,哪儿都好,就是好奇心旺盛得要命,这么多年也没减少一点点。 他失笑,看了母亲一眼,想着也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便如了她的愿:“母亲说的是。” 当着她的面儿打开了。 梅元荣伸长了脖子看过去,一堆的……小玩意儿,木头的,瓷的,铁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她伸手,从里面捡出一个五彩斑斓的玩偶鹅,在手里摆弄着,不知捏到了哪儿,鹅突然怪叫一声,声音那叫一个凄厉销/魂。 梅卿:“……” 梅元荣:“……”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这么不靠谱,比如一辆马车,雕刻得比真的还要精致,拉车的马线条流畅,栩栩如生,神俊非常,马身上的棕毛根根分明。最难得的是,马身和车上都有机扩,扣动开关,马就会拉着车走起来。 连梅卿都有些爱不释手。 “这是公输家的吧,”梅元荣叹道:“也不知她是怎么弄来的。” 公输家善机扩,技艺堪称巧夺天工,可惜前朝的时候就为了躲避战乱举家归隐了。偶有弟子出来历练修行,留下一些作品,都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这马车虽然是个玩具,拿出去也足够引起轰动了。 金蟾不知道什么公输家,她在船靠岸补给的时候在集市上闲逛,看见一个姑娘街头摆棋局打擂台。她本来只是上去看看热闹的,谁知一下子看中了那个摆在一旁的奖品——小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