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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的也是……?”狐之助被稍微说动了。它这段时间急得都掉毛了,吃不香睡不好,工作量大到像是在压榨狐狸。要是在寻找到主公之前先累倒了,那就不妙了!还有谁能代替它假装成审神者呢? 这么想着,狐之助故作老成的深深叹了口气,用软软的爪垫拍了一下那摞文件,果断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在旁边陪着的一期一振眸色微深,他不着痕的垂下了眼帘,神色沉静而若有所思,想到了一个问题: ……到底是“主公”拜托狐之助必须把繁重的文书任务都做完。还是狐之助联合付丧神早就剥夺了审神者的各种权利呢?架空主公大人,切断主公大人和本丸的所有联系,拿走他的刀帐和对外联络装置。 一期一振记得以前大家有传过,他们的‘主公’是一个看起来很年幼的金发人类少年。他一想到这样年轻稚嫩的审神者大人可能已经在暗处遭遇了许多虐待……甚至可能恐惧无助到连灵力都变得不稳定了,对本丸部分建筑的无法充足供应,说不定就是他最后的求救方式…… 一期一振闭了闭眼睛,不敢想下去了。 到了现在,他们还是不清楚鹤丸殿一行人敌对审神者的原因是什么。他想了很多理由,但无论是哪个,他都不太信服。 模样温文尔雅的蓝发青年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狐之助远去的背影,抬手示意。 天守阁另一侧树上的厚藤四郎精准的侦查到了兄长发出的信号,他连忙给烛台切光忠打手势。安静站在树下的高大青年不加犹豫,像那天晚上一样从小窗上翻了过去,动作麻利而快速。单膝跪在窗口上后,他轻轻的用刀鞘挑起了一抹虚掩着的窗帘,谨慎冷静的望向里面打量。 ……很干净温馨的卧室。 整体摆设布置都和那天夜色下他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但是好像哪里有点违和感。 烛台切光忠还半跪在窗沿上默默打量,半天没有进去的意思。放风的厚藤四郎感觉有些奇怪了,抬起头低声问:“烛台切先生,怎么了吗?” “很冷清。”烛台切光忠思索着从脑海中找出了一个准确的形容词,“就像……没有人住一样,没有生活气息。”对!他察觉到的违和感就是这样。 那天的夜色足以遮掩大致的痕迹,让他忽略了细节。但是今天不一样了。虽然床上的被子是抖开的,桌上摆着没看完的漫画书,角落脏衣篓上搭着一条待洗的衬衫,但是这瞒不过他的仔细打量。吃饭的矮木桌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空气中有一种沉淀下来的陈旧腐朽气味,房间里安静得出奇,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只有……书桌前有人才使用过一样,桌上滴着两滴没擦干的墨迹,但是座椅上掉落着一缕狐之助的毛发。 “……”烛台切光忠冷静的审视着这一切,他大胆了一点,挑开窗帘彻底进入了屋内,无声的打量了一遍全景。 他惊得怔住了:“……!!” 在卧室门前,有一扇屏风一直挡在那里。烛台切知道那是社恐的主公特地设立的,为了不在开门的时候直接暴露自己的身形,知道内情后倒是可以深思用途了。烛台切光忠现在看到——在那扇屏风的正后面,悬挂着一枚狐之助的铃铛,其中的通讯光点散发着幽幽的微光,在待机中随时会被激活。 他一下子停止了所有动作,第一时间给窗外的厚藤四郎打了个手势,让对方也不要发出声音了。 ……感谢他们本丸和现世的紧密接触,因为通讯不便,所以几乎每支队伍的队长都用过狐之助的铃铛通讯装置,他很清楚这个是怎么运作的。 悬挂的铃铛现在还保持着静默待机,但一旦有人说话……铃铛会直接联络上狐之助,展开通讯。展开这样的用途,把铃铛在审神者的房间里挂着,意思不言而喻了…… 烛台切光忠的心彻底沉入了深渊,越坠越深,坠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去了。 他上一次果然被狐之助骗过去了。 主公——他们本丸的审神者大人,会在哪里?会——被狐之助他们囚//禁在哪里? 烛台切光忠面沉如水的在卧室中检查了半天,他的行动灵巧而寂静,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很快烛台切就找到了更多佐证——被窝里是更多狐之助掉的毛发,没有一根属于人类的头发。垃圾桶里好像半满了,但是一样样查看,会发现都是揉好的干净纸团,游戏机上有很多记录,但都是很久以前的,最近一条都没有。衣柜里挂的衣服满满当当,但同样都染上了陈旧的气味,藏在下面看不见的衣服款式老旧土气,根本不像少年人类该穿的,就像是凑数装进来的。 然后——还有最重要的刀帐和通讯装置,烛台切光忠确实没有找到它们。 实锤了。 这个审神者卧室是被伪装出来的作品,真正的作用,其实只是供狐之助在这里肆意生活着而已。这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类好好居住过。 烛台切光忠双拳在身侧攥紧,一想起来上次他和“少年主公”的对话,怒气和愧疚自责便开始如刀子般在心中搅动。 在他被欺骗的时候,真正的主公大人到底在哪里受苦?当他计算出本丸的付丧神对主公送饭的事情不积极的时候,他就应该清醒一下脑子:怎么会被那样的说辞说服?当时他完全没有弄明白疑点,只是抱着对主公大人的信任不再询问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