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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绯绯话说得太快,语气颇为激烈,也没意识到态度的强硬,不满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在时美仑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彻底曝光。 “如果什么都没有何必这么激动?”时美仑也瘪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索性较真到底。 这几天她一直琢磨明绯绯是不是因为单住的问题才跑回娘家,这对一个婆婆来说就是儿媳妇闹小脾气,在搞威胁运动。在公司,她是老板,在家里,她是大家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自从明绯绯进了门,大事小事一箩筐,几次三番想坐下来谈谈都无疾而终,不是被敷衍就是吵架收场,说实话也该是立家规的时候了。 时美仑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绯绯,在很多事情上咱们意见有分歧可以商量,但是原则是不能变的,女人结婚了就要一心一意在家里,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这是我一个过来人的经验。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都不希望这个家受到伤害。” 时美仑说的义正词严,明绯绯听的更火冒三丈。 这什么意思?给她定罪了?认定她红杏出墙,还是别有新欢? 明绯绯本就有些冲动,到了这地步反而毫无顾忌了:“妈,说到底,您还是怕您儿子受到伤害是吧?可您有没有想过脾气好的人伤害别人会更可怕,更有杀伤力?您怎么就认定了是我会伤害他,伤害这个家?他就一定是被伤害的?” 时美仑淡淡耸肩:“我不是说你伤害谁,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每次只要说到敏感问题,大家总会拿就事论事出来推搪!”明绯绯又好气又好笑,气是真气了,笑却是冷笑。 她只顾着生气发火,完全没注意到危成已经回家,正站在身后。 “我实话告诉您吧,别说我跟沈哲浩现在没什么,别说我早就不在乎这个人了,就算我俩有什么,那个受伤害的也不会是危成!” 话一落地,危成出了声:“怎么了,一回来就听到你们吵架。” 明绯绯浑身一震,不敢回头的瞪大双眼,根本料不到这句话会被当事人听到,也料不到危成语气是如此冷淡、平静。(33叹:所以说背后不能说人啊。) 危成走过来,神情严肃,笑容也不见了,声音低低的却无热度:“老婆,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妈,你们在吵什么?”他左右看了看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又道:“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好好说,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明绯绯恍惚的望着他,突然觉得好笑,随即反问:“什么是一家人?沈哲浩送我回家,妈就以为我们有什么,这是当我一家人?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媳妇,经常让妈失望,可我也有底线的!还有你!你知道我跟他当初为什么分手吧,因为他是个感情上的骗子。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你懂么!” Chapter 64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你懂么!”明绯绯猜测此时的她脸色一定是极臭的,可能就像下水沟里饿了几天的耗子,突然见到一块发霉并被化学染剂侵蚀过的面包那种心情,弃之可惜,吃又吃不下。 是的,她胸口的憋闷郁结已经堆积很久,这个家里的矛盾杂杂碎碎堆积如高耸的积木山,可能抽掉某一块就会瞬间崩塌,而他们三人恰似就是搬运工,不按牌的建造危楼,什么时候倒只是时间问题。 明绯绯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否适合摊派,但是对于QQ号的事她并不想现在拆穿。危成沉稳聪明,论机智论口才,她不是个儿,在没有找到聊天记录之前,一切都必须按兵不动。 所以,她说出口的第二句话立时平淡了不少:“所以,我也不会在感情上欺骗任何人,那不但是对婚姻的亵渎,也是对我个人的侮辱。” 时美仑淡然的垂下眼,浅笑了下:“刚才是我问的方式不对,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如果话不中听,妈跟你道歉。” 危成怔住了,他尚理不清都发生什么事,这两个女人已经瞬间消弭了战火,闻不到一丝火药味。是他敏感了?还是女人之间的默契本就是如此琢磨不透? 明绯绯点点头,“恩”了声,既不想看时美仑的笑容多和蔼,也不想知道危成眼里是不是融满了关心,她只想一人静静。 “我今天心情很差,刚才的话……咳咳,我回房睡了。”话一说完,她逃难似地奔进房内浴室,快速锁上门。 撑在洗手台前,伸手一抹,在光滑的镜子表面仍是有一层灰尘,淡淡的轻轻一捻就没了,可是它存在。有本书《假如没有灰尘》里讲述灰尘的重要性,那些都是关乎自然跟生态平衡的,可是明绯绯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蒙尘,也许婚姻就是清晰可见的镜面,少了雾里看花的感觉,更显缺点重重。 不用问,这晚,小两口可以说是同床异梦了。一个在琢磨怎么摊牌,一个在询问过后未得到答案而心里犹疑不定。 第二天早上经过饭桌前,明绯绯还下意识的看了危成一眼,他神情沉静,眼中蓄满柔情:“老婆吃什么?” 她瞄了瞄眼餐桌,油条、豆浆今天看上去一个油腻可憎,一个黄黄的不讨喜,诚如餐桌边坐着的两人。难怪人家说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一肚子气。 “恩,我胃不舒服,先去上班了。”她低低回了句,声音沙哑,喉咙肿的难受。她不知道除了这些还能说些什么,“妈今儿气色真好”,还是“老公今天早点回家”,这些话平时看似亲切可人,可此时此刻却只显得虚假做作。当一家人发展到只能虚假做作的说场面话,这关系是否还能长远走下去?恐怕到了头也只能越处越显得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