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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今瑶啧啧两声:“你不是一直将她的头发塞在腰封里?怎么这回戴到手腕上?” 沈明仪:“放在那儿总是掉,他想的招儿,反正拿袖子遮住,也没人看得见。” “没想到这陆承尧还能有如此巧思。”许今瑶嘴上夸着,眼里却止不住放光,戏谑道,“你们两个真是缘分不浅。你魂魄模样,独独他能看见你;你要恢复触感,又要靠他。啧啧,真是天赐良缘!” 说这话时,许今瑶选择性忘记,曾蹦出来个纪斯年,也能和沈明仪毫无障碍的交流。 沈明仪头也不抬:“你别胡说。” 许今瑶觉得自己这压根儿就不是胡说,这缘分是个人都不能不承认,正要辩解,沈明仪续道,“人鬼恋没有好下场。” 许今瑶嗤之以鼻。 沈明仪开过玩笑,正色道:“我有未婚夫。” 从小订婚,青梅竹马。对她又一心一意,多年来洁身自好,如此深情,沈明仪不敢负。 * 西境军营地。 当初陈束流窜而逃时,留下的将领之一正有魏则。魏则亲眼看着陆承尧带领一盘散沙的西境军绝地反击,曾对他的置喙和偏见也终于消失殆尽。 如今陆承尧掌西境军,他心甘情愿追随。 魏则皱眉道:“战事平息已久,陈束至今仍没有动静,不知有何后手。” 陈束带走了三分之一的西境军,战事刚结束时,传信说他要回来重掌权柄。可等到今天,对方反而没了动静。这让魏则十分担忧。 陆承尧沉思,缓缓道:“他带兵回来讨不到好处,要么是想缩在昌合城避战,要么就是在等。” 魏则跟着问:“等什么?” “等一个能让我不得不将统兵权交给他的机会。”陆承尧慢慢道。 能有什么让他如此依仗? 陆承尧揉搓着食指,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封将的圣旨还没来。 等魏则离开,营帐中只剩陆承尧一人后,他忍不住想,沈安安一直坚信圣旨封将定不会落在陈束身上,若结果与她的猜测背道而驰,她会不会难过?毕竟一提起皇帝和摄政王,她就一脸信任。 陆承尧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忽然察觉到营帐中出现的陌生气息。 “谁?” 来人并未隐藏,被发现后直接出来,抬出令牌,开门见山道:“摄政王府,沈伏。” 第19章 针锋 在陆承尧的认知里,西境军和摄政王府素无瓜葛。如今这人骤然出现,敌友不明,尽管已经报出身份,可陆承尧依旧保持着十足的警惕心。 他的态度既不亲热,也不敌视,将平和疏淡的度把握的极好。 这也让沈伏极度自在,于是道:“奉摄政王令,前来助你收复失地。” 从盛京到西境,沈伏昼夜兼程地赶路,对西境战局的关注却丝毫没有放松。得知陈束居然在战场上率领前锋军落荒而逃的刹那,沈伏就已经作出要扶持陆承尧上位的决定。 一个临阵脱逃的酒囊饭袋,不堪为西境军领袖。 陆承尧语气淡淡:“只凭一块真假难辨的令牌,我如何信你?” “信与不信又有何妨?”沈伏毫不在意,摆出一副比陆承尧更加寡淡的表情,道,“我收到的命令是:若陈束不堪大用,扶你上位。只要昌合城不落入西戎之手,我便不会对西境军横加干涉。” 他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让陆承尧没有后顾之忧地稳坐统将之位。 陆承尧显然读懂他的言外之意,客气道:“有劳沈大人。” 沈伏不接他的谢。若只是单单助他坐稳守将之位,他根本无需现身。 “我来见你,是有件事劳你援手。”沈伏拿出手中卷轴,展开,待他看清所画何人后道,“帮我找到这个人,事后摄政王府必有重谢。” 陆承尧一眼认出画中人,正是在广平城分道扬镳后、又顺走了沈安安玉佩的纪斯年。 不过,摄政王府的找他做什么? 陆承尧目露疑惑,眨眼间收拾好情绪,平静问:“不知大人在何处见过此人?” 沈伏:“上川城。” 陆承尧颔首,痛快道:“待找到此人,定会通知大人。” 找纪斯年是一定要找的,起码要将沈安安的玉佩索要回来。至于是否把人交给沈伏,那便两说。 好歹他曾在广平城施以援手,若是摄政王府来者不善,那他可帮纪斯年遮掩一二,好歹算全了他在广平城的搭救之恩。 * 西境的战报终于呈上朝堂,那场仗陈束是如何落荒而逃的,一板一眼均被记在战报中。 其父平远将军羞愧难当,当即请罪,言逆子无状,有愧圣上信任。 当初是皇帝力排众议,一定要封陈束为将,如今他信任的人却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百官颇有微词,不能质疑皇帝,却一致将矛头对准了平远将军。 皇帝神色不定,在不绝于耳的指责中,忽然开口:“朕识人不清,有愧西境百姓。为今之计,只有御驾亲征,亲自率领西境军收复失地,击退西戎。” 群臣震惊,又气七嘴八舌的劝皇帝三思。 本朝从未有御驾亲征的先例,皇帝如今弱冠之齢,亲政不过三年,又没有子嗣,如今说要御驾亲征,一旦有个万一,社稷不稳,又要动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