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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唇角微微一勾,“这凉茶,皇上妾身都没舍得怎么给他喝过,娘娘还嫌弃来嫌弃去的,真是让人伤心。” 荣嫔忍下口中涩意,发觉没一会儿那甘甜上来。 她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埋怨道:“下次本主可不喝这茶,你让皇上喝吧,皇上定能感受到你的好意的!” 苏漾在旁侧坐下,道:“胤祉怎么就伤了,脚崴得严不严重?” 荣嫔道:“这次还以为你会怨我。” 没能第一时间就过来。 苏漾轻描淡写的表示理解:“这种事,若放你身上,你跟我可不同,我明哲保身,仅仅只为活着,你身后的家人不要了?” 她说得倒是直白。 荣嫔松了松口:“你能理解就好。” “胤祉说是和其他皇子一起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歪的,肿了,像你那次一样。徐太医去看过了,说是问题不大。” 她在这种事情上,不会扯谎的。 满宫里一打听,若是理由站不住脚,这好不容易积攒下的情谊,也随着她的谎轻飘飘的没了。 苏漾事后并没有让凝夏去打听,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荣嫔来长春宫小坐了一会儿,又回了钟粹宫。 凝夏遥遥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道:“荣嫔娘娘,应当是很担忧的。” 苏漾抚掌而笑:“昨天你才和我说,她没第一时间过来如何如何,今日怎么又给她辩解。” 她抬着眼,微带笑意的看向凝夏,看得凝夏轻咳一声,有些磕巴的说:“还不是,还不是怕主子您……” 万一当时苏漾想不通,转身回去给凝冬求情,往好的方面想,皇帝就算留了凝冬一条命,后续也会恩宠渐失,满宫的人因为苏漾偏袒这,巫蛊娃娃经人之手竟没死,就会对苏漾多加揣测。 结果,很有可能和敬庶妃冷宫一样的下场。 往不好的方面想,这皇帝大发雷霆,当即赐死凝冬,直接将苏漾贬为庶人驱逐出宫。 两种后果,都不是凝夏所能承受的。 “只是当时心神震颤,孰轻孰重,脑子尚有两分清醒。” 她抬起手旁凉茶盅,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抿着,不痛不痒道:“给自己一个教训。” 至于什么教训呢。 苏漾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只是依稀觉得,谈恋爱都容易降智。 凝冬和小太监相好对食,要是多注意两分,丢掉给的东西,也不至于没了命。 她不是第一次见人死。 西苑的数十位侍卫,因一壶烧酒死在了茫茫大雪的晚上,她且能冷静以对,怎么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她却差点失了分寸。 事后苏漾复盘时,剖析自己当时内心。 她觉得她一个现代人,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且不觉得什么,若凝冬之简简单单穿了她衣裳首饰,用了东西,不说要命,有着姐妹感情,也能远远的打发走,眼不见为净。 可她偏偏犯下的事。 是巫蛊娃娃诅咒,还将这玩意儿放入她的房间里,这就是一个□□,随时能炸得她粉身碎骨。 这既超脱了苏漾的掌控之中,也意料之外的,什么也不能做。 这不关她的事。 她也无需因为一个身边的人,没了命而强加己身。 这口锅,不是她的,她不必因此介怀,不必因为凝冬之死,让自己耿耿于怀,对皇帝失了信心。 皇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无需苏漾自己过多猜测。 能在这场污水中脱身出来,仅仅只是禁足,已经是非常好的一种结果了。 后来解了禁足,皇帝来看她时,见她笑盈盈的走过来。 细致妥帖的黑发盘在耳后,略施薄粉,远山含黛的眉眼似藏了娇,肌如白雪,雪中莹润健康。 不像是为了一个小小宫女,跟他置气的模样。 来前康熙心中有所准备,见她此番情绪极好,微展笑意。 “身子可有不适?” 苏漾摇头,去拉过他的胳膊,一起往椅子上坐下。 “身子倒无不适,就是这段日子,关在了长春宫,有点透不过气。” 凝冬的事她放下,这禁足的时间,她可得好好和皇帝掰扯掰扯。 “你说心情好就解了足,今日心情可好?” “妾身这端阳回了宫,结果就白遭这么一回,胆战心惊的等着听候发落。” “那日的嬷嬷,可凶了。” 康熙轻咳一声,道:“御膳房可有怠慢?” 苏漾笑了起来,“这次可学乖了,一点也没怠慢妾身,该送的吃食一样不少,该出的花样,也别出心裁,皇上这次可别去给人家找茬了。” “唯一有些不太方便的是:凝夏之前随着妾身出行,这次凝冬没了,还少了一个管内务的,皇上可得赔我一个。” 康熙戳了戳她的鼻子,好笑道:“你可真是一点也不贪心,就只是找朕要个宫女?” “那当然……不是啦!” “宫女的事就交给皇上了!”苏漾细细思考来,道,“皇上还欠我一个东西。” 康熙挑眉:“什么?” 苏漾伸出光溜溜的手腕,“妾身手上的镯子可没了,以前还能蹭一蹭,冬暖夏凉来着。现在没了,冰每月份例也不能天天让妾身这样大手大脚的使,还得劳烦……劳烦皇出出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