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学期结束后没多久，霍格沃茨纷纷扬扬下起大雪，因为大部分人都留校了，导致塔楼里好像无时无刻都挤满了人。弗雷德和乔治总在吆喝着他们的新魔法把戏产品，你一直躲在寝室里很少出门，埋头写假期作业，即使是这样，外面的热闹气氛也充斥着整个塔楼，掩盖不住得钻入你耳朵里。大家都为了这次难得的盛宴而奔走准备，你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不得不迎接即将到来的那一天。

    圣诞节这天早上，一觉睡到了八点半，洗漱后又爬回去赖了一会儿床，实在舍不得离开被窝，迷迷糊糊的时候，哈利和罗恩正好回来，给你带了早餐，招呼你快起床吃。

    哈利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礼盒，打开后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你确定要穿这件吗？”

    “啊？”你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是的……”

    “好，”他找了个衣架，把那条礼服裙挂在衣柜旁，细心地整理着边角，“你要不要试试合不合身，现在改还来得及。”

    “不用吧……唔，”嘴里被罗恩塞了个巧克力味的甜甜圈，嘟囔着说，“他说尺寸应该不会有错。”

    “快起床，一路带回来都快凉了。”罗恩催促着你，把床边被你乱踢的棉拖收起来整齐摆在一起。

    刚把脚穿进棉拖里，哈利背对着你幽幽地问：“他是怎么确定的？”

    “咳、我、我不知道！”你呛了一下，慌张地回答。

    你也确实不知道，但是下意识就相信了那个少年。还好哈利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告了赫敏的话——下午去寝室找她。

    “做什么？”

    罗恩猜测道：“可能是要帮你打扮？不过有必要那么早去吗，换个衣服不就行了。”

    一开始你也是这么想的，但你万万没想到女孩子打扮自己的方式有那么多。先是赫敏把你的头发涂满了药水包起来，她说起码要包半个多小时，在等待的时间里被她推着去浴室泡了个澡，连泡澡水都加了什么东西闻起来香香的，然后她找了件束腰递给你，亲手帮你系好每一根丝带。你坐在梳妆台前，她神秘兮兮地拆下裹住你头发的毛巾，你惊奇万分地发现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变得柔顺了不少，甚至一时间都没认出来是自己。

    “这个厉害吧，虽然麻烦而且效果短暂，但是真是值得。”说着她也拆下了自己的，一头亮丽顺滑的卷发散落下来，你看呆了眼，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神奇的变化。

    “我可不是为了谁而这么精心打扮你……”她念叨着，找出一堆瓶瓶罐罐在你脸上捣鼓了半天，你只知道闭着眼睛任人摆布，一半头发被她挽成了花苞头，另一半卷发披散在后背，又戴上一个玫瑰金的发冠，她打量了一会儿，催促你换上那条礼服裙。

    “看看那家伙的眼光怎么样。”赫敏等你换好了，忍不住感叹，“该死的富家少爷……”

    寝室里没有全身镜，你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等了会儿赫敏换好衣服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你被她推着走下楼梯，回到公共休息室。

    内心的忐忑即将呼之欲出，紧紧地攥着自己裙摆，只敢盯着地板瞧，完美错过了你的舞伴们眼里的惊艳和热意。

    皮肤雪白的少女，红发卷曲似妖魅，细腰盈盈一握，缠绕着一圈月白色宝石流苏，淡紫色裙摆上一颗颗耀眼白钻，层迭蕾丝花边随着步伐摆动堆砌，腰间玉石碰撞带出细碎清脆的音色，领口紧紧包裹住纤长脖颈，圆润微尖的下巴蹭着白纱花边，唇瓣水红潋滟，一双圆猫眼泛绿濡湿，眼尾稍稍下垂，楚楚可怜。

    “还、还可以吗？”你轻咬着下唇，紧张极了。

    “……”

    随着你出声，他们几个和大梦初醒一样，勉强找回自己的理智。哈利牵着你走下最后几层台阶，其他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扭过头，脸色泛红。

    赫敏在一旁自豪地说：“哼哼，不枉我花了一下午时间。”

    弗雷德问：“你们的头发怎么弄的？”

    “一些小玩意罢了。”赫敏说道，“不过只能短暂维持一晚上，第二天就又变回原样了。”

    “太可惜了。”乔治轻叹道。

    “卷卷蓬蓬的也可爱。”罗恩咳了一声，自言自语。

    一路上看你的人越来越多，你一直躲在哈利身后，到礼堂门口的时候还没八点不能入场，一群人挤在门口等。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从地下公共休息室走上来，最前面的是德拉科，金发少年今天穿了纯黑天鹅绒礼袍，里头是奶白色衬衫和马甲，端的一身贵气，抬眼和正躲着装透明人的你对视上，少年愣住了一瞬，你再次看到他难得露出微笑，快步走上前，灰蓝眸子里满是痴迷和留恋。

    “很……漂亮，很适合你。”他似乎是在说这条礼裙。

    你红着脸，小声道谢。

    “待会儿见。”他说。

    礼堂门打开后，麦格教授让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两两一排有序进场，其他人先落座，学院桌被无数张小桌子取代，每个桌子都坐满了人。你屏着呼吸，掌心搭住哈利的手背，来到主宾席前入座。桌上有一本菜单，邓布利多教大家只要念出上面的菜肴名称就好。你捧着菜单，选择恐惧症又犯了，还是哈利快速点了几样你爱吃的，随后都在餐盘里一一出现。

    早就饥肠辘辘的你迫不及待开始享用大餐，隔壁桌坐着克鲁姆和他的舞伴赫敏，她被克鲁姆自报家门式兴高采烈的开场介绍逗得笑个不停。

    你张嘴咬住了一块煎羊排，赫敏还在一字一句地教克鲁姆念对她的名字，因为她的舞伴总叫她“赫米恩”或者“赫米翁”。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你悄悄地对哈利说。

    “那你现在开心吗？”哈利问。

    “欸？”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却被问住了，不知为何就是给不出答案，因为隐约觉得哈利不只是想问这一点，或许还有别的。

    少年的黑色镜框压着鼻梁，捏着餐巾细心擦过你沾了些油渍的嘴角，“该跳舞了，薇奥。”

    用餐完毕后，舞台上变出了许多乐器，被魔法cao控着自动开始演奏起一首缓慢而忧伤的乐曲。你们走进舞池，他的一只手掌贴在你腰侧，另一只紧紧握住你的手，黑发少年熟练地带动着舞姿生涩的女孩，旋转在中央，他的双眼一直注视着你，随着音乐停止那一刻，他屈膝亲吻你的手背，闭上眼，轻声说：“圣诞快乐。”

    哈利牵着你来到一处圆桌，弗雷德和乔治笑着向你伸出了手，一边一只搭上去后，天旋地转间就被抱着回到舞池，此时正好换了首节奏更快的乐曲，你在两个少年间不停地交替共舞，头脑昏昏沉沉，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连红发扬起的弧度都那么相似，梦幻到有些不真实，你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节奏，只能被动的完成一个又一个动作，裙摆摇曳在两人之间，被拖着腰举起来又稳稳落下，他们还在你耳边说着莫名的话。

    “小公主，现在还分得清吗？”

    “腰怎么这么细，个子还是不太够……”

    “欸，小心点。”

    “她给你喷了什么，身上好香……唔，焦糖牛奶……”

    你恨不得捂上耳朵，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把脸也遮住，因为你现在肯定脸红的让人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连这时候都不让你安生，也没有多余心思去回答他们的奇怪问题，光是应付着附和舞步就已经占据了你所有的心神。

    音乐终于停住，你不由得松了口气，两个高个子少年仗着优势一人在你发顶轻吻了一下，“圣诞快乐，”他们说，“真不想把你交给我们的傻弟弟。”

    弗雷德和乔治领着你出了舞场，罗恩正一脸局促得在等待着，他看见你后连忙站了起来，让出一个位置，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饮料，少年红着脸说：“这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就每样拿了一杯……”

    “呼——”你长吁了一口气，心跳还没平复过来。

    “累吗？”他小心地问。

    “还好啦，”你随意挑了一杯饮料喝了一口，“欸？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我看看，”罗恩接过你手上那杯，嗅了嗅，也浅尝了一口，皱起眉，“这杯有酒精……你还好吧？”

    “我感觉好像没什么……”你摇摇头，中场休息后音乐又响起，你拉起罗恩的手，对他说：“罗恩，我们去跳舞吧！”

    他紧张地在衣摆擦了擦另一只手，点头道：“嗯。”

    其实你们俩都不太懂跳舞，只会拉着对方的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罗恩连手都不敢贴近你的腰，生怕碰坏了似的。

    你在他眼底下旋转了一圈。

    “我真的很高兴，你会答应我。”

    他终于鼓起勇气揽上近在咫尺的纤细。

    “好想一直这样下去。”

    guntang的指腹轻柔拂过脸颊。

    “好喜欢，好喜欢。”

    和他拥抱你时一样，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少年沙哑的声音渐渐弱去。

    你觉得那种名为“酒精”的物质好像开始侵占意识了，你好像听到他说：

    “我喜欢你……圣诞快乐。”

    罗恩迅速松开了你，一脸的慌张，好像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

    一时之间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视线都开始模糊了起来，恍惚间眼前的人又换了一个——白衬衫黑长裤的金发少年，纯白马甲一丝不苟勾勒出劲瘦腰身，整理着手腕袖扣。见你终于回过神，他笑了笑，半跪着牵起你的手，低头绅士地吻上手背。

    “圣诞快乐，薇奥。也许我有这个荣幸？”抬眸时，几缕金发散开。

    乐声又响起，德拉科的掌心扣住你的腰。

    “法郎多尔舞曲。”他说着，使你上身紧靠着他，雾蓝双眼直直地好像能望进你心里，“你的眼睛很美，像祖母绿宝石。”

    少年紧实的手臂环住你，在他的引导下你仰面缓缓下沉，肩头的红发盖过他指尖，曲调一转，又被他拖着后背扶起，再次紧紧靠在他怀中。

    “我好想你。”

    修长的手指缠绕在你指缝间。

    “等了好久……”

    他身上有微微辛辣的琥珀香。

    “我不想只是口头上把你占为己有。”

    你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醉醺醺了，德拉科似乎是在说……

    “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还把你放在我的心里。”

    “所以请告诉我，我还可以继续这样喜欢你吗？”

    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在这一刻，他一直在等着你的回答。

    混沌的思想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这样强烈的信息刺激了，你的手搭在少年肩头，大口喘着气，面色酡红，双眸湿润，晕乎乎的，双脚都被酒精浸透了似的，无法再挪动。

    德拉科面色一变，凑近你闻了闻，语气惊讶。

    “你喝酒了？”

    欸？什么是酒，你喝了吗？

    好像没有吧？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