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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望着满桌的菜,眼前却不时浮现着腐尸,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陆言拙的提议正合她意,苏木笑道:“好啊,今晚月华如水,正好赏月。” 陆言拙抬头,望了眼窗外,今天是初一,月牙都没见到,哪来的月华如水,这心不在焉的胡扯,看来确实出事了。 起身,随便裹了件披风,陆言拙和苏木一起走出了花厅,前往后花园散步。 走至池塘边,脚下一阵虚软,陆言拙身形一晃,差点摔倒,苏木在他身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陆言拙则顺势搂住了她的肩膀。两人差了大半个头,这一搂,无论是高度还是角度,都正正好。苏木一时不察,被搂了个满怀。 苏木:“……” 此时将人摔出去,影响非常不好。不但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嫌,从道德伦理上也说不过去。苏木摸了摸鼻子,忍了。 不就是搂一下嘛,回忆起之前,某人在山脚下找到半瞎半瘫的自己,也没嫌弃,二话不说就千辛万苦地背出山救治。 做人要厚道啊! 嗯,就当是报恩吧。 这么想,苏木就没抗拒,由着陆言拙靠在自己身上,将人扶到池塘边的水榭,让陆言拙凭窗坐好,这才若无其事地松开。 陆言拙搂住苏木,一开始是无意地举动,后来见她并不抗拒,心中一喜,也就顺其自然地装傻充愣了一把。 此时,两人坐下,抬头,发现天上根本没有明月当空照,总不能低头见沟渠吧,为避免尴尬,陆言拙轻轻问道:“听陆平说,后山发现了命案?” 苏木从没想过要瞒他,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点点头,道:“嗯,就下午的时候发现的,县令县丞都来了。” 陆言拙沉吟了一下,道:“碎尸?” 苏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大人怎么知道的?陆平说的?不对啊,他应该不知道是碎尸啊。” 见她这副反应,陆言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寻常的尸体根本不会让苏木行为异常,除非是碎尸,而且是高度腐烂的尸体。 苏木前世虽然是刑警,尸体见过不少,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见到巨人观或高度腐烂的尸体,还是会出现生理性不适。 其实,别说是小姑娘,就算是正常的大小伙子,看到这些估计也没什么胃口吃饭。毕竟不是变态,有特殊的癖好,会喜欢看这些东西。 陆言拙知道自己的身体尚未恢复,苏木肯定不会让自己见这些劳心费神,想了想,道:“确定尸源最重要。涿鹿县不大,应该不难排查。凶手杀人,一般会选在自己熟悉的区域,这会给他们安全感。步行的话,大概就是方圆两里的范围。” 陆言拙的话令苏木心中疑云顿起,她自然知道这个。陆言拙所说的,其实是现代的刑侦观点,凶手犯罪有一个心理安全区,一般就是一公里。 其实,她初次与陆言拙相见,就曾听陆言拙说过这点,当时也起疑了,只是两人不熟,他都不待见她,动不动就赶人走,自然也不可能问他些什么。 苏木决定趁这个机会问问清楚:“大人何出此言?所谓的方圆两里,可有什么理论依据?” 陆言拙看了她一眼,心中的一些话差点脱口而出,可理智还是制止了他,微微一笑,淡然道:“经验而已。” 苏木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有心再问几句,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快不正常了。 这时,小爱和陆平寻来,再次抬头,月亮婆婆很不给面子,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月华如水,散步赏月的话只能骗骗鬼,苏木顺着台阶下,回房休息了。 王县令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方圆五里的人很快被聚集到了月老祠。 李捕头忍着恶心,从尸块上扒拉下一块衣料,放在托盘中让村民们辨认。转了一大圈,大多数人看了,都是摇摇头,表示没见过。直转到最后,一个六七十岁,看起来有点老眼昏花的大娘认出了这块衣料的颜色。 “我见过这颜色,绿油油的,直晃人眼,太闪了。” 王县令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让老人家坐下来,和颜悦色地问道:“可还记得她的模样?或者……她去了哪里?” 大娘眯起双眼,咂巴了一下嘴,仔细回忆道:“大概一个多月前吧,我是在村口看见她的,二十来岁,长得挺漂亮。当时,她就穿着这身翠绿色的衣衫。” 因为她衣服的颜色太过于耀眼,大娘就多看了两眼,印象很深刻。 当时,这位女子正好下马车,前面是山路,马车不能继续前行。她就让车夫回去,独自一人去了山上。 山上没有几户人家,除了半山腰的刘家,其他都是穷苦老百姓。如果这个女子是去找人的,那定是去了刘家。 如果不是找人,那就是上山赏枫。可赏枫的话,她就不应该让车夫回去,不然赏完风景她怎么走?步行还是夜宿山头?显然,两个都不现实。 这么推理的话,她上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拜访住在半山腰的刘家。 据当地里长介绍,半山腰住的是一户从京城迁来的人家,姓刘。男的二十五六岁,是一个屡试不中的举人,带着一个小姑娘,约莫十六七岁,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就在大娘认出死者后不久,住半山腰的刘举人就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