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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桌八人,主位坐着扬州知府谭濡正,他的身旁是扬州府的同知李城。对面坐着常氏父子,年轻的那个虽然体态肥胖,但保养的非常不错,脸上仿佛涂了一层鸡蛋清,看起来皮光嫩滑的,正是此间的主人常昀。 苏木随陆言拙坐下后,出于敏锐的职业习惯,就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同桌吃饭的都有些什么人。 其中一人,自她落座后,就一直眯着一双老鼠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是偷偷摸摸的那种,而是光明正大的盯着看,猥琐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身。 苏木前世是刑警,重生后又是从小在北镇抚司长大的,怎么可能忽略这种程度的窥视,不满地看了对方一眼,给了点警告意思意思。 可对方不但没有收回放肆的目光,还冲她眨了眨眼,轻佻地笑了笑,如果笑容亲切可掬也就算了,偏偏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猥琐中还带着不怀好意,令人作呕。 苏木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来者不善,她也不会客气,毫不胆怯地瞪了过去。 谁怕谁啊,狭路相逢勇者胜! 果然在苏木大眼瞪小眼的威逼下,对方总算是稍稍收敛了一点,没了一开始的肆无忌惮。 寿宴开始,苏木就没空搭理他了,随着丝竹声响起,花厅里的美女翩翩起舞,珍馐美味如流水般呈了上来,其中就有苏木此行的终极目标,蟹粉狮子头。 尝了一下,果然名不虚传,比在酒楼吃的美味多了。苏木也不跟常家人客气,吃的不亦乐乎,反正寒暄是陆言拙的事,她就是来混吃蹭喝的。 席间的觥筹交错自是热闹不凡,酒过三巡,在席各人渐渐熟络起来,话也多了许多。对面那人自诩已经跟陆言拙相当熟稔,竟当着他的面打听起苏木的家世来。 “陆大人,你身边的这位公子品貌不凡,一表人才,不知是京中哪家的公子?” 陆言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苏木见对方明目张胆地打探自己的底细,假惺惺地笑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可不敢当。我姓木,木头的木,无名小卒而已。” 对方没料到她回答地如此干脆直接,细想半天,京城可没哪个世家是姓木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竟轻轻上扬,露出了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苏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搞不清这人发什么神经,也懒得理会他的企图,敷衍完就自顾自地埋头开吃。 酒席将尽,该恭维的都恭维了,该寒暄的也寒暄够了,剩下的人吃饱喝足,喜欢卖弄文采的就吟诗作赋,譬如说知府大人。 既然有没才华也敢瞎显摆的,那自然少不了昧着良心瞎吹捧的,譬如说李同知和常某人,两人一唱一和,溜须拍马,酒席上顿时充满了nongnong的酸腐味。 还好苏木胸无点墨,如果是个饱读诗书才高八斗的人,听了知府大人这随性所作的诗词估计得吐血。 这根本跟打油诗也没什么区别嘛! 什么一片两片三四片,掉入雪中都不见。我还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呢! 忍着烦躁不耐,尝完最后一道甜品,苏木表示有点微醺,要出去散散步,醒醒酒。 陆言拙是知道她酒量的,明白她待得气闷,要出去溜达溜达透透气,就冲她微微一笑,温柔地嘱咐了一句:“别乱逛,早点回来。” 沉默寡言常年面无表情的陆大人罕见地露出柔情,苏木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甜甜地回他一笑,点点头,出了客厅。 只是,她走得急,没有留意刚才冲她问东问西的那个人,见到她和陆言拙的眉目传情,神色竟变得极为古怪,似恍然大悟,又似志在必得…… 第142章 先撩者贱,打死活该 万花园占地面积很大,举办寿宴的地方临湖,湖水引自不远处的瘦西湖,岸边种满了随风摇曳的杨柳。 虽尚未立春,枝条上只有些许绿色的嫩芽,但在这白雪初融的时节里却露出了一丝春风得意的暗喜来。 吃饱了,散散步,消消食,苏木顺着湖边鹅卵石小径往园子深处走去。 来的时候,她看见那里有一片梅林,暗香疏影中,花蕊有的白里透红,有的粉色如霞,千姿百态,散发着阵阵清香,沁人心扉,乃散步消食绝佳的好地方。 不知不觉穿过梅林,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苏木流连于园中美景,没留意脚下的路,一时竟迷了方向,转了几圈,都没找到来时的路,正准备跃上一旁的大树,辨明方向,不想耳旁响起一个轻佻讨厌的声音。 “你故意引我来此相会,为何又急着要走呢?” 苏木讶然,闻声看去。席间那莫名其妙打探她身份的男子,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身后。苏木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会觉得自己瞎了眼约他在此相会。 苏木没有理他,不是因为怕他,实在是懒得理。 她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一直有个改不了的坏习惯,那就是喜欢把自己的喜怒挂在脸上,从不委屈自己敷衍不喜欢的人。她只在乎自己爱的人的感受,其他人于她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 只当没看见,苏木直直地往那人来时的方向走去,既然这人出现在她身后,那这个方向就是来时的路。 对方见她不说话,竟欺身上前,不知死活地伸手拦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