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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本来对自己的杰作还挺得意,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气馁。 “那怎么办呢?” “顺其自然呗!你又没打耳洞,衣领拉高一点,轻易不要说话,要说话也压低嗓门,那就差不多了。”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陆言拙不负责任地瞎支招。 苏木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的顾虑:“我这长相,穿了男装也偏柔弱。万一人家……以为我是你养的小白脸,那可怎么办?岂不是连累大人的英名。” 苏木的顾虑不是凭空捏造,随意想象出来的。扬州府那谁谁谁的小舅子,不就是这样以为的吗? 陆言拙一听,原来她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是为了这个,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白脸就小白脸呗,我又不介意。” 苏木侧过头,睇了他一眼,认真道:“可我介意啊!” 陆言拙:“……” 第184章 人有德行,如水至清 陆言拙的同年名叫周瑸,四十多岁,比陆言拙大了不少。 当年,陆言拙弃武习文,一路院试、乡试、会试考了上去。赴京赶考的时候,因与老爷子分歧太大,闹得很不愉快。 他干脆离家出走,偷偷跑了出来。 因走得太仓促,身上没带什么钱,一度比较穷困潦倒,所以在京城租了个比较破旧的小院赴考。而周瑸的家境也不怎么好,跟他同命相连,两人租在了同一个院子。 会试的时候,陆言拙发挥超常,一不小心考了个二甲,留在京城做了顺天府的推官。周瑸虽然也考中了,但是成绩一般。当时正好有个外放名额,他对仕途没有什么野心,就活动了一下,到了德清县当了县令。 几年过后,陆言拙平步青云,一路做到了正五品的提刑按察使司佥事,而周县令三年一考核,依旧守在德清县令这个位置上。 德清县位于杭州西南数百里处,离得不算远,但也不算近。炎炎夏日,酷暑难耐,骑马过去可不是一个好主意,这还没到地界呢,人就先中暑了。 所以,陆言拙让苏木雇了辆马车,两人也不赶时间,一路游山玩水,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这日午后,两人不紧不慢,终于到了德清地界。烈日当头,马车虽然四面通风,但仍跟个火炉似的,让人忍受不了。 陆言拙干脆和苏木下了车,吩咐车夫先行前往德清县衙,自己则和苏木两人,在后面慢慢步行。反正一路林荫小道,走走也挺惬意。 走了数里路,正有些微微出汗,前方不远处恰好有个凉亭,苏木怕热,就拉着陆言拙过去,准备坐一会,凉快凉快。 凉亭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上面的油漆已经开始剥落,亭柱上满是斑驳碎裂,看着很是沧桑古朴。 亭子里坐落着一块一人高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小篆。苏木不是才女,并不擅长读书,看古代的繁体字都没什么耐心,更别提学习这种生涩难辨的小篆。 陆言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苏木轻轻挪到他身旁,好奇问道:“上面写了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陆言拙指着石碑中的某处,道:“这两个字看着是不是有点眼熟?” 苏木歪头,看了半天,毫无头绪:“有吗?我怎么看着都差不多。这上面的字都刻得刚劲有力,看着挺漂亮,就是完全看不懂它的意思。” 陆言拙笑着提醒道:“你那令牌上也有这两个字。” “哪个令牌?” “就是去年,我们在皇家园林,你不是出示了一块令牌,表明身份吗?那令牌上刻的就是小篆。当时,我看不懂。现在,好像有点看明白了。” 那块令牌比较特殊,苏木怕留在杭州府丢了,倒是一直随身带着。听陆言拙说起,就从怀中掏了出来,递给陆言拙。 “是哪两个字?” 令牌上雕刻的花纹比较特殊,居然是四爪龙纹,整块令牌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质地细腻滋润,莹透纯净,摸起来手感很好。 “你看这两个字。” 陆言拙指着令牌,上面的字龙飞凤舞,苏木虽对书法一窍不通,但也知道这两个字雕刻的着实大气。 “再看石碑这里。” 在陆言拙的提醒下,苏木终于找到了相同的两个字。 “石碑上刻的这两个字比较工整,令牌上这字也太潦草了。不过细细看来,居然真的相同哎,这两字念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德清’两字。” “德清?”苏木好奇道,“令牌上怎么会刻有德清这个地名呢?” 陆言拙轻轻摸着令牌,上面的花纹让他有点不安。 “这块石碑上写着当地地名的由来,德清两字源自宋朝葛应龙写的《左顾亭记》,‘县因溪而尚其清,溪亦因人而曾其美’。当然,令牌上这‘德清’两字,也有可能不是指地名,而是‘人有德行,如水至清’的意思。” 陆言拙记性很好,看什么都过目不忘,在前世可是妥妥的学霸一枚,文科理科都好的那种。不像苏木,粗枝大叶,语文渣渣一个。 “人有德行,如水至清?” 苏木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虽然还是搞不清,为何令牌上有这两个字。 “看来这地方跟我们挺有缘啊。” 陆言拙摸了摸苏木的头,跟摸家里养的二哈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