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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单是那八握剑——那把充斥着正极能量、对邪秽百倍暴击的退魔之剑,魔虚罗本身就拥有的力量也极为强悍惊人。离谱到极点的[适应]能力和恢复能力,只要术式被[看破],就绝对不会生效第二次……不能一击必杀就绝对没有获胜的可能性, 但偏偏这家伙皮糙rou厚自带强悍的回血功能,还能无限的叠buff。 哪怕式神使的本体在相对之下再怎么脆弱, 只要打不过他身边那忠心耿耿高大沉默的守护者, 那想要正面杀死对方也基本等同于白日做梦。 上一世的羂索基于夏油杰尸体的记忆, 还会理性的警告漏瑚和五条悟战斗的后果,这一世就完全没有任何预警了。毕竟伏黑惠年纪太小,正式暴露在咒术界眼下不过只有两年多的时间而已,这两年多来还一直呆在普通人的国中生活,完全没有任何行动——[十种影法术]完全掌握后的模样, 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述说一二。 所有过度的自信都来源于对敌人的不了解。 然而当花御和陀艮明白这一点的时候, 已经太晚了。 。 陀艮, 这个从大海中诞生的特级咒灵,是极少数会为了咒灵家人而落泪的诅咒。 过去身为较为弱小的特级咒胎时,陀艮就被同伴保护的很好,这一过往,让拥有智慧的它对[家人]这种羁绊产生了非常眷恋的感情,甚至享受着这种[家庭]的氛围,而迟迟不愿意孵化。 对杀害家人的仇人的怨恨是真实的,为了复仇而豁出性命也是真实的,在自己被杀死的一瞬间,反倒是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不放心还活着的另一个家人。 但是—— 那又如何? 伏黑惠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脚下的黑影如漩涡盘绕着,在击毁一个目标后,他带着杀意,毫不犹豫的盯住了下一个目标。 诅咒的感情,和伏黑惠这个人类无关。 再怎么情绪丰富、关爱同伴、表现的再怎么温情感人,都不会影响伏黑惠要祓除它们的决心。 毕竟—— 生而为人,就得活得是个人。 人类可以同情弱小、可以保护没有生存矛盾的生物,但绝对不可以和威胁自己同类生存的不善物种共情。 面前的两个特级咒灵是人类的敌人,福利院门口本该存在、现在被吞噬干净,只剩下无数苍苍白骨的尸骸,就是不容置疑的铁证。 那些被这几个特级咒灵杀死的辅助监督和普通人,他们没有家人吗?他们没有同伴吗? 将家人挂在嘴边的陀艮听过那些人死前的恐惧和不舍吗?它在意过吗? 答案显而易见。 拥有智慧、也拥有自己珍视家人的个体,明明能够理解这种感情,却依然肆意夺走他人重要的存在,哪怕那些人根本就无法对它们照成威胁——从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诅咒,反过来敌视着人类,早就证明了人类和咒灵不死不休的关系。 除了里香和绘理这些出身复杂、并且坚定站在[人类]这边的异类,否则身为[人类]的伏黑惠不会对抱有恶意的诅咒有任何怜悯。这是最基本的立场问题。 倒不如说,这两个咒灵的感情越深切,伏黑惠就越发的愤怒。 他心情甚至像是冰封万里的川河,面对这幅画面也没有哪怕一丝的动摇。 生而为人,有着珍视的人类同伴,那就得坚定不移的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为了不让珍视的他们受到伤害。 因此,在[现实世界]和威胁人类生存、不可控的另一物种的个体心慈手软,那绝对不可能是咒术师会做出的选择。 连邪恶的人类都能够冷酷无视其生死的伏黑惠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心软的家伙,和正义搭不上边,自私也好,冷漠也好,他只会按照自己的理念去行动。 [安心吧,马上就送你们去另一个世界团聚。] 看着陀艮死去,伏黑惠也只是看着悲痛的花御,在心里如同最邪恶又无情的反派一般做出宣言。 在一个诅咒逝去,另一个诅咒接连开启领域后。 伏黑惠明显感觉自己的领域压力骤增。 花御的领域[朵颐光海],是一片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下、美不胜收生机勃勃的花海。和伏黑惠的阴沉冰冷还流淌着漆黑流体的影之王国黑白分明,一时间让人不由怀疑哪边才是[正义]。 花御明显要比陀艮更强一些,领域的压迫性也要更胜一筹。 为了维持两个领域的拔河状态,伏黑惠的咒力每秒的消耗量快了数倍,而且……他看向自己脚下的花海——伏黑惠记得上一世五条悟第一次和这家伙对战的时候,有上报过类似的能力,据说是能够使敌人丧失战意花田,但眼前这个显然不是那类术式。 这些看似无害的植物,在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伏黑惠的咒力,除此之外,连鞋子都已经被腐蚀,无数的藤蔓仿佛找到了食物来源,贪婪的伸出了枝蔓往他身上缠绕。 [朵颐],这个词的意思是指动着腮颊,嚼食的样子,有些领域的名字会透露出其术式能力的方向。 这片笼罩在白光下的美丽花海,是吞噬一切、剧毒的食人花啊。 抬起手,让影流覆盖住自己的脚下,将已经破破烂烂的鞋子蹭掉,赤着脚踩在冰凉凉的影流上,隔绝和地面花海的直接接触,但尽管如此,空气中的花粉和漫天的花瓣依旧在不断的摄取他的咒力,麻痹他的神经。 --